三个家伙汉话说得都不怎么好,说话的时候连说带比划,不时还夹着一两句蒙古话。怪不得格日图让他们来找李枭,换个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啥。
听了半天,李枭才算是明白。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明军,不过是刚刚从朝阳那边调过来的。朝阳距离蒙古很近,那里的明军居然有好多都是蒙古人。这几个家伙,就是蒙古籍的大明士兵。说起来,也算是外籍军团。
他们的大哥叫做满桂,以为管了闲事打伤了人。现在被关进了辽阳府衙里面,一些蒙古官兵帮着凑了些钱。可他们说话没人听得懂,加上辽阳地面不熟悉。这就想起了格日图头人提过的李兄弟,想让李休帮着去衙门里面做个舌人。塞些银钱,把人捞出来算了。
做舌人,这倒不算大事。再说衙门里面有敖沧海,也算是自己人。帮不帮忙且另说,打听点儿消息,让大牢里面照顾一下,还是没问题。
因为前世的原因,李枭对蒙古人的恶感远没有明代的人强烈。事实上,李枭还很愿意和这些没啥心眼儿的蒙古汉子交朋友。不过这话在这年月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一定会视作异端,没人跟你来往。
“好!老二,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弄着。我去衙门一趟!虎子,不准偷吃。”敲了虎子一个脑瓜崩,李枭穿着衣服就跟着蒙古人出去。
李枭的住处距离辽阳府衙并不远,四个人很快来到衙门。正好敖沧海巡街回来,正在签押房里面喝茶。
“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去你家吃饺子么?”敖沧海看到李枭带着三个明军士卒来到签押房连忙问道。
“他们的兄弟出了事儿被关进来,托我来做舌人的。是格日图的朋友,您知道这事情不?”李枭左右看了看,签押房里面之后两个敖沧海的心腹,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这事儿!”敖沧海看了一眼那三个明军士卒,指着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一些,你猜他们兄弟打的是谁?”敖沧海让着三人坐下,故作神秘的说道。
“谁?”
“就是老五!那货在街上调戏妇女,结果调戏到蒙古女人的头上。也不知道膻哄哄的调戏那种娘们儿干嘛,出了位蒙古好汉英雄救美。老五一上手就吃了亏,他哪是吃亏的主儿啊。叫了几个兄弟想找回场子,结果栽了大跟头。
老五那王八蛋,听说胳膊都给掰折了。是硬生生掰折的,老五那货就算是好了,估计那只手臂也废了。嘿嘿!老子正准备收拾他,没想到抢先被人收拾了。”敖沧海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李枭原先还为这件事情担心,可听说打了五爷。这就喜闻乐见了!
“他们凑了些钱,想疏通疏通。您看!”李枭回头用蒙古话说了一句,为首的军卒掏出一小袋子散碎银子来。看样子,应该有了二三十两的样子。这些蒙古士卒都不宽裕,这些钱都是你一两我一两大伙凑的。
看了看钱袋子,敖沧海并没有接。看了几个蒙古士卒一眼,拉着李枭小声说道:“小子,老五和邢师爷什么关系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很大,邢师爷找了护军衙门的人,这才抓了他们的老大。现在想要放人,恐怕得府尊大人说话才行。
你让我跟牢里打个招呼还行,放人!”敖沧海看了一眼钱袋子,“我怕够呛!”
敖沧海说话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钱不够,他没办法去府尊大人那里疏通。
“邢师爷,您怎么来了。”李枭正用蒙古话跟那几个人解释,忽然间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李枭赶忙将钱袋子抓起来,塞进蒙古士卒的怀里。经过那天酒楼的事情之后,邢师爷一直在想办法找敖爷的麻烦。虽然不怕这杂碎,但这钱袋子摆桌子上,还是太过招摇。
“哈!原来是李公子,倒是失敬!”邢师爷走进来,看到李枭在这里。又看了看几个蒙古军卒,心里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皮笑肉不笑的对李枭说道。
“邢师爷您身子骨还这么硬朗,难得!可怜的五爷哦!”李枭拱拱手,对这种人实在没啥说的。
“老五的事情,自然有府尊大人做主。已经知会护军衙门,凶徒一定会得到惩治。”邢师爷是老油条,他知道自己现在动不了李枭。这小子有经略大人罩着!说话的时候,仍旧是皮笑肉不笑。可眼神却是充满了阴冷,现在就算是没有老五的事情。
只看着这小子为那蒙古人出头,就一定要弄死他。
“这世道果然是好人没好报,乌龟王八活千年。哪儿说理去!”李枭喝了一口水,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起来,今天是就不成那位见义勇为的蒙古汉子了。
“你骂谁?”竟然被这么个少年人当众羞辱,邢师爷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谁心惊就是骂谁呗,反正您又不是乌龟王八,何必这样在意。听说过捡金,捡银的,没见过捡骂的。”李枭皮笑肉不笑的向邢师爷拱拱手。
签押房里面立刻响起哄笑声,不过在邢师爷电锯一样的眼神下,差役们都硬生生憋住。一个个满脸通红,一副大便不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