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陈天桥又不放心,问林伟建说:“待会去了村里怎么说?关于许平海的事要不要先隐瞒下来?他们肯定会追问,怎么搪塞过去才好啊?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这件事今天能瞒下来明天可就难说了,所以,我们要考虑清楚,要不要说,怎么说,问起来怎么回复妥当,什么公布真相,等等,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清楚,不然,肯定会很被动的,到时候局面会很难控制,弄不好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林伟建想了一阵,有些紧张惶恐,试着说:“陈书记,我看还是不要隐瞒实话实说了吧?”
陈天桥低头想了一阵,有些担心受怕,缓缓地说:“说出去也不是不行,就怕村民不信任,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主要是考虑到这点才想隐瞒一段时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归是要说的,早说和迟说都差不多,各有利弊。但最起码说出来跟我们没多少关系了,如果隐瞒下去万一被动说出来,那情况就更复杂和不好交代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林伟建小声说:“瞒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虽然事情发生在了派出所里,但又不是我们的责任,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事情,这件事彻头彻尾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起初也没冤枉罗冲,大家也都看到了,都可以证明,当时我们反复问他,但罗冲始终没说一个字,中午那会的态度你也见到了,他就是一个犟脾气人,好像聋了一样,问什么都不说,白所也是没有办法才打了两下,之后又怕他逃走误事,先被看管起来,想等刘萍安葬入土后再调查他的事,没想到被许平海误会刺死了,这是天大的悲哀和巧合,冠心病发作,而当时只有罗冲一人在场,临死还接触在一起,很难摆脱嫌疑,但据少部分村民说,之前听到许家有争吵声音,可能是发生言语冲突,被罗冲生生气死了。这可能也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也可能是真实的情况,不然罗冲为什么一个劲地埋怨痛恨自己呢?肯定是他气死了刘萍,然后心里愧疚悔恨,所以才感觉对不起许平海了,这也正是被人冲刺而不还手阻挡回避的原因了,看来他是真心寻死,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等人来刺杀呢?但有一点我也纳闷,罗冲跟刘萍是什么关系?许平海好像之前就非常痛恨罗冲似的,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有许家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听到消息赶回来?是没听到消息还是走远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还有一点,县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白所能用小半天时间找他们两人或者任何一个回来料理后事吗?我看悬,非常悬,人海茫茫,一时半会到哪去找他们呢?如果人在附近肯定早就哭喊回来了,怎么会等别人通知或者去找呢?唉……这家人到底是怎么了?人死了,家里只有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其他人呢?难道出去一天还不回来么?到底去哪里干什么去可呢?现在大的死了,小的又杀人了,父女两人又不知所踪,真是的,这一家人到底怎么了?到这个地步了好像还不知道似的,唉……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人没了,儿子又面临死刑考验,这样的打击有谁能承受得了呢?人生一大悲剧啊!太巧合太震撼了!”
陈天桥低头沉默一阵,才说:“那我们说定了,一切都照实说,不要藏着掖着,和我们没关系的事坚决不做,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绝不能晕头转向做错了事,或许你分析的对,他们之间产生口角然后诱发了刘萍的冠心病,抢救不及时出了意外,罗冲有愧于刘萍,一心求死,结果被许平海瞬间成全了。至于许家其他人我想大概是去了外地,找寻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才那样说白喜俊,只有把后路斩断才有可能尽快找到家属,我们也好快速抽身,不能跟着瞎搞,万一村民家属闹起来,我们有口说不清,会引火烧身的!”
“是啊,我们也不想掺和进去,但目前的情况由不得我们了,唯一的家属杀了人不能出面,其他人又不在身边,接连死了两个人,而且他们之间又有说不清的关系,再加上许平海的横来一刀,直接把事情复杂化了,真让人头疼,出现这样的场面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就算诸葛亮在世也要费上一番脑筋的!现在就怕村民不听劝告不听真相,一拥而上,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会变得进退两难左右为难了。”林伟建感慨万千。
“你说他们听到许平海杀人被关起来的事,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闹到县委、县政府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等着挨批评受处分吧!”陈天桥说。
“不会的,这种情况或许会出现在其它村,但这个村不会,因为赵一鸿这个人不得了,不仅会来事,更会做群众的工作,尤其是思想工作,只要你给他定个调,他就能把事情随性子说,还能让听事的人对他俯首帖耳马首是瞻,这不得不说是他超凡能力和丰富经验所在,所以我对他一直很放心和信任,有意提拔他到镇政府来协助我开展工作,只是机会不成熟也没敢跟组织人事部门汇报争取,一直推脱着哄骗着。之前在派出所刚出事那会,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先让他疏散其他村民,只留下许家宗亲在家帮衬,其他人都被疏散回家了,所以,现在许家滞留没多少人,都是宗亲家务,没有外人了。已经做过初步安排,如果有人敢跳出来闹腾起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