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快马冲出雪幕,骑士翻身下马,冲上中军将台。
“将军,西凉骑兵!”
孙策心中一紧,随即一阵狂喜。徐荣藏起来的西凉骑兵终于出现了。这本应该是最后的胜负手,现在提前出现,说明西凉人被樊稠的阵亡激怒了,放弃了原有计划,提前发动了攻击。
如果考虑到徐荣刚刚做出反应不久,这恐怕还寓示着另一个可能:徐荣已经失去了对这些西凉将领的控制,这些人并不是奉命出击,而是擅行其事。哈哈,老子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离间计最终还是发挥了作用。徐荣,你再能打,现在成了光杆司令还怎么打?
这就是你的宿命!
孙策立刻下令全军防守,邓展与黄忠联成一片,中军郭暾则向后移,随时准备接应后军文聘。
背河为阵节省的兵力,同样也节省了孙策的兵力,他可以不用顾忌身后,将更多的兵力用来防守西侧。
战鼓声响起,所有的将士都行动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又有几十匹战马冲出雪幕,马背上的骑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三角小旗,一边大声喊着约定的口令。他们用的都是南阳话,西凉人就算知道口令是什么,也学不来这种口音。听到口令,中军和后阵之间的士卒冲上去,将首尾相联的武刚车拉开几个缺口。骑士飞驰而入,进入留出的空地,纷纷勒住战马,重新立阵。
一群民伕拉着大车赶了过去,大车上装着热气腾腾的牛肉汤,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摞木碗,每人发一只,后面的大师傅则举起大勺,舀起香喷喷的牛肉汤,在每个骑士的木碗上倒上大半碗。骑士们捧着木碗,吸着香气,眉开眼笑。
更多的骑士鱼贯入阵,秦牧是最后一个,武刚车在他身后依次合拢。秦牧也不下马,接过半碗牛肉汤,一边喝一边向中军将台驰去,到将台下正好将牛肉汤喝完。他翻身下马,将木碗扔给亲卫,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将台。
“将军,我回来了。”
“说。”
“喏。三千骑兵,一直藏在穰城附近养精蓄锐,就在河对面十里左右。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渡河。将军,刚才那阵得胜鼓是怎么回事,斩了谁?”
孙策瞪了秦牧一眼。“还有多远?”
秦牧讪讪地摸摸头,转身一指。“喏,这不就来了?这些西凉狗真够狡猾的,要不是老子小心,险些中了他们的圈套。”
孙策没搭理秦牧,转身向西北看去。雪太大,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听到马蹄声。数千匹战马奔跑时的马蹄声很惊人,就像闷雷一样,不是很响,却绝对震撼,挟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滚滚而来。
他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心里很紧张,不知道黄月英设计的那些东西能否真的挡住这些骑兵,后军布置的那些阵能否克制骑兵的冲杀。
马蹄声越来越响,战鼓声越来越急,号角声也变得高亢起来。为配合骑兵的突击,段煨c王方都发动了进攻。大雪越下越紧,挡住了视线,五十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所有人都只能靠耳朵来判断情况,都处于半盲状态。
一匹战马冲进了无数人的视野,更多的战马迅速逼近,马背上的骑士有的高举着战刀,有的拉开弓箭,战马四蹄腾空,极速狂奔,风驰电掣地冲向后阵。
很显然,他们打算利用战马的强大冲击力突破后阵,然后再猛攻中军,直接冲击孙策本人。
五十步转眼即到,马背上的骑士张大了嘴巴,射出手中的箭,然后紧紧揪住马鬃,准备跳过武刚车,冲进后阵。就在这时,战马突然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将骑士扔了出去。骑士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来不及反应,被抛出十几步远,撞在武刚车,被一柄长矛洞穿了身体,又轰的一声撞在武刚车上,沉重的武刚车被他撞得剧震,险些倾覆。
更多的战马摔倒,一匹接着一匹,像是传染一般,几乎无一幸免。骑士们猝不及防,一个个摔得晕头转向,像抛石机抛石的石块一样,接二连三的撞在武刚车上。如果不是上箭手c上弦手和力伕用肩膀顶着武刚车,说不定真有武刚车会被他们撞翻。
即使如此,此起彼伏的撞击声还是让人很紧张。
转眼之间,数百匹战马倒在了阵前,悲鸣声,挣扎着,有的被压住,爬不起来,有的虽然爬起来了,却站立不稳,又倒在地上。骑士们更惨,他们连滚带爬,想逃脱被战马踩踏或者压死的命运,却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扎手,一扎就是一个血窟窿。有人百忙之中捡起一个,这才发现是一个铁藜棘,四个尖刺,长度正好能扎穿马蹄,刺穿人的手掌或者脚掌就更不在话下。
骑士们转头四顾,这才发现武刚车阵前五十步的宽度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这种铁藜棘,闪着凄冷的寒光。他们惊恐不已,想大声喊叫,提醒后面的同伴注意,但是马蹄声c马嘶声c惨叫声混在一起,根本没人能听得清他们喊什么。大雪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没人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向前冲。前面的骑士倒下了,后面的骑士跟着冲上来,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