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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说:“多谢他这么替我四处散布流言,以至于昨夜那些奸贼自以为得计,所以继续他们那大逆不道的计划,结果被我顺藤摸瓜一锅端了。如此看来,孔博士却也是劳苦功高,大皇子这一败,皇上得记他一功。”

    明知道朱廷芳这是在说反话,那亲随自是心中狂跳。然而,孔九老爷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又不能确定,此时唯有在那边赔笑,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见朱廷芳终于说完了,他只能挤出一句我这就去禀告老爷,随即一溜烟似的跑进了门。而他出去时镇定自若,回来时却面如土色,孔府其他人看在眼里,才刚安稳下来的人心不免再次浮躁了起来。一时间,那恰是群魔乱舞。

    哪家都有明里恭顺,暗则心眼极多的刁仆,眼瞅着主人兴许要失势了,那自然是大难来时各自飞,于是,各处管事照管不到地方,那真是以讹传讹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有市场的一种论调,就是孔大学士犯了弥天大罪,外间那队兵马就是来捕拿这位内阁重臣的。

    之所以派了这么多人过来,难道不是为了籍没家产奴婢?至于没冲进来,只是稍留体面。

    因此,在孔大学士正因为那亲随带回来的消息而大发雷霆时,孔府下人中间,一种非正常的恐慌情绪正在迅速蔓延。好整以暇等在大门口,无视阴沉天空以及阵阵寒风的朱廷芳,当看见角门前有下人鬼鬼祟祟在那张望的时候,年纪轻轻却阅历丰富的他立时心中了然。

    他轻轻伸出手摇了摇,示意自己身后的兵马不要反应过激,随即就饶有兴致地盯着孔府的那东西两侧角门。果然,当瞧见外头人并没有什么阻止的行动之后,一个揣着小包袱的人试探性溜了出来,还一副出门办事的模样,竭力镇定地往外走。

    而随着这第一个人毫无阻碍地顺利离开,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短短不到一刻钟,朱廷芳就笑眯眯地看着足足五六个或提包袱或浑身鼓鼓囊囊的人从东西两侧的角门离开。

    虽说他不确定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诸如什么侧门、后门乃至于围墙,是否都有人匆忙逃窜,是否会被拦下,但他很确定,这种逃亡很快就会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潮流。很快,他终于看到了喜闻乐见的一幕——有个中年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东张西望地从门里出来了!

    直到这一刻,朱廷芳这才直接引马上前,径直堵在了那汉子面前。果然,他就是这么一站,对方立刻就瑟瑟发抖了起来,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地问道:“这位大人……”

    “连独轮车都推出来了,这是不打算回来了?”朱廷芳似笑非笑问了一句,见人讷讷难言,他就淡淡地说,“像前头那些人似的揣个包袱溜之大吉,我还能只当成没看见,但像你这样似乎一家一当全都要搬走,我要是再装成看不见,就说不过去了。”

    那中年汉子顿时面色煞白。他仍旧不敢抬头看朱廷芳的脸,却是低头缩着脖子说:“大人,小的是当初主动写了靠身文投效孔府做了下人,但实则并不是奴婢,身契钱一分一毫都没拿到。小的在外头还有父母长辈要养活,恳请您发发慈悲……”

    听到靠身文这四个字,朱廷芳顿时哂然冷笑。

    那些当官的人家每每仆婢上百,可哪里就真的全都是家中世仆又或者正经买来的仆婢?其中没根基的那些人,有一大堆都是乡人又或者闲人看着人家科场过五关斩六将,金榜题名做官之后,于是自己送上门去求为奴,还特地奉上了靠身文,也就是身契。

    只不过,当官当到孔大学士这阁老的份上,家中竟然还会有所谓写了靠身文之后为奴的下人,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哦,你既然说你是写了靠身文后进孔家的,那什么时候写的靠身文,有多少年了?你要是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这两年才写了靠身文进府的,那就给我趁早滚蛋!”

    见朱廷芳骤然翻脸,那中年汉子终于吓得再也站不住了,慌忙就在独轮车之后跪了下来,赌咒发誓似的说:“小的那靠身文写了十三年了,当初进府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那会儿孔大学士还只是孔学士,夫人正想要招个园丁,小的正好会花木手艺,就主动上了门。”

    “若是定了雇佣的活契,小的就要每日来回,府里不包食宿,只给一千文工钱,但要是写了靠身文,府里不但包食宿,也给一千文的工钱。小的是家里次子,家贫无妻,也就横下一条心央人写了靠身文。”

    见朱廷芳照旧似笑非笑,一点都没有放一马的意思,那中年汉子只能带着哭腔说:“小的贪图安逸,再加上家里人也贪图官宦府邸家人这点虚名,所以就一直安安稳稳呆在了这里。可小的也对得起那点工钱,孔府的那花园也是京城有名的!”

    “可这功劳全都被管园子那个陈金冒领了,赏赐也都是他拿的,小的也就只有那一贯的死工钱!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交易而已,如今老爷有事,凭什么要我一个园丁一同受牵累?”

    听到这里,朱廷芳终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巴掌,见那中年汉子又惊又喜地抬起了头,仿佛以为他很赞同这番话,他这才笑了起来。

    “靠着人家谋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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