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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到了她跟前时慌慌张张地停下之后,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玉泉姑姑,咸安宫……咸安宫来报,说是……说是废后暴毙!”

    太后去见废后也就是敬妃的当夜,玉泉曾经担心过人会真的就此自戕,可那时候人固然闹腾过,最终却平安无事,而后两夜亦是如此。如今骤然消息传来,她第一感觉不是惊讶,却是有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之感,随即方才是惋惜。

    那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六宫之主,也曾经和天子和谐美满,育有二子。可如今,废后身死,两个儿子一个在皇庄,另一个生死未卜……

    如果还能重来,人是不是会选择绝不入宫,而不是成天横眉冷对,硬生生把自己造就成了怨妇?而若是进了宫,在生育了两个儿子之后,是不是不会再如同母鸡护雏似的,把人放在羽翼底下,不论当父亲的皇帝,还是其他名士大儒,都无法真正接触和教导他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问道:“死因呢?既然说是暴毙,总不能是不明不白,就这么突然薨逝了吧?”

    如果是小宫人,听到玉泉用了薨逝两个字,也许还会懵懂无知,但这年长宫人就不这么想了。她立刻收起那原本打算指责废后几句的心思,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咸安宫是一大清早方才发现敬妃故去的,具体死因还说不好,但很可能是……吞金。”

    确定是人确实死了,而且是吞金自尽,玉泉不由得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等到她去服侍太后起身梳洗时,就告知了这样一个消息。和她预料得差不多,太后的反应颇为平淡,只是一句知道了,但当用早饭的时候,太后却显得很没有胃口,只喝了半碗粥就吩咐撤了下去,继而就坐在那里恍惚出神。

    而皇帝也同样是在早起之后就得到了这个惊讯。在最初的意外之后,他本能地狂怒了起来,竟是一把推倒了床头的衣架。可等到那咣当一声传来,意识到自己再次犯了急躁易怒的老毛病,他就立刻努力压下恼火,最初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昨夜在得知张寿把四皇子留在公学号舍与人杂居时,他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般诧异,反而非常赞许,为此还心情不错,晚上最初还睡得很好,可半夜三更却被噩梦惊醒,喝过水之后虽说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却一直都不那么安稳,因而此时只觉得喉咙干涩沙哑。

    足足好一阵子,他这才疲惫地开口吩咐道:“让楚宽去治丧吧。论礼仪娴熟,这宫中内侍再也没人比得上他。”

    陈永寿不像之前的乾清宫管事牌子柳枫,他深知楚宽和太后皇帝的情分,因此哪怕人此前被一撸到底,可人居然是被撵到慈庆宫伺候太子笔墨,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因此,他不但没有开口说什么楚公公如今没有品级,治丧恐怕会被人诟病,直接满口答应了下来。

    而当他匆匆出去时,却在乾清宫正殿门前刚巧遇到了三皇子。见这位太子殿下眼圈微红,面露疲倦,很可能一晚上也没有睡好,他在行过礼后就少不得小声提醒了一句。

    “敬妃薨逝了,皇上这会儿心情不好,太子殿下还请谨言慎行。”

    三皇子一晚上都在担心独自住在外头的四皇子,尤其是听到人不在张园,而是被张寿丢在了公学号舍时,他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因此,骤然听到那样一个大消息,他竟是不由得先愣了一愣,随即才醒悟到这意味着什么。

    面色煞白的他几次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当来到皇帝面前时,他瞧见父皇已然站在桌前写什么东西,却也没有出生打搅,而是静静站在底下等候。

    足足许久,他才听到了皇帝的声音:“朕已经让楚宽去治丧了,四郎又不在,你在慈庆宫时若是身边缺人,就再挑个人过去伺候吧。”

    “不用不用。”三皇子连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而话一出口,他方才发现,自己习惯了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只有他询问时方才会说话,而每次都说到点子上的楚宽。不得不说,和那些不是太木讷,就是太机灵的内侍相比,他和楚宽相处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

    因而,他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出了陈永寿之前没敢说的话:“父皇,楚公公去治丧确实很合适,礼仪之类的他都很熟悉,可他之前才刚被罢了司礼监掌印……”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就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三皇子没想到皇帝竟然把这个问题又丢了回来,登时觉得大为棘手。毕竟,他压根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安置楚宽,甚至不久之前,他还亲口对楚宽说,慈庆宫不需要管事牌子。思来想去,他只能苦着脸说:“父皇不可朝令夕改,所以不能让他重回司礼监。”

    皇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呢?”

    被皇帝逼到了这样的份上,这位年少的太子殿下只能把心一横道:“能不能让楚宽代表两位贵妃娘娘,以她们的名义去给敬妃治丧?”

    皇贵妃的册仪只是在秘密准备阶段,皇帝很确定三皇子不可能知情,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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