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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恭维。等到他们回去之后不久,很快就得知了下一步的消息——张武和张陆竟然真的接受了那四倍高价,买了不少棉花,又把那些自有纺机的零散户和没了工作的纺工都召集了不少过去。

    一群人一合计,决定按兵不动,仍旧是说动了那几家收棉纱织布的织坊,照旧不收棉纱,自己却找了几人冒充落魄纺工,又送了一大堆棉纱到张武张陆等人那边去卖,打算进一步消耗他们手中的资金。一晃七八天过去,众人却愕然得知,秦国公府又派人去了福隆钱庄兑钱。

    这一次……又是五千贯!

    事到如今,哪怕郑员外家底丰厚,其余各家也都是堪称豪富,可谁也不想和又有钱,又有势的秦国公府去死扛。然而,眼见得那位“王深”竟是把棉花的价格涨到了最初那原价的六倍,张武和张陆仗着秦国公府的财力,仍然照单全收,他们就顿时耐不住性子了。

    如此人傻钱多好赚钱的诱惑在前,谁还能忍得住?纺纱?那是什么,有什么比一个人都不要雇,直接转手卖棉花赚得多!早知道如此,就算“王深”是打着二皇子的招牌,他们也绝对不会因为乐于看人暗中给张武张陆使绊子,所以就借了钱给人收棉花。

    这简直是给“王深”……不,给二皇子送钱!

    一时间,郑员外静悄悄地派出人去邻近各地,尤其是去沧州,大批量购买棉花——包括如今还在地里尚未收获的,也全都一口气付定金定了下来。他还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却想不到赵老爷探听到虚实之后,竟是直接派人去沧州,硬生生说动族亲,买了百亩棉田。

    这两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须臾就传递了出去,之前和他们一同去拜访过“王深”的众人无不痛恨这两个吃独食的家伙,慌忙也都加入了屯棉花的行列。至于更聪明的,就像赵老爷,想着人家秦国公府兴许可能涉足纺织业,使劲想着囤地。

    尤其是眼见得“王深”直接坐地起价,竟是把棉花涨到了十倍,张武和张陆竟然硬扛着继续买,秦国公府居然又送来了一大笔钱的时候,郑员外为首的这几个邢台本地大家掌门人,他们的手笔更是大了一倍不止,伸到沧州的手就更长了。

    因此,这一天当大皇子志得意满地又赴了一家官宦邀约之后,就得到了一个让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消息。

    “市面上的棉花全都没了?笑话,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没了。”那回话的亲随满脸焦急,索性实话实说道,“都是因为邢台那边出幺蛾子。听说张琛为了给张武和张陆撑腰,也不知道从秦国公还是秦国夫人那儿弄了一大笔钱,一股脑儿送了给张武和张陆,结果那两个蠢货和本地大族怄气,自己开起了工坊。”

    大皇子简直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自己开工坊?他们俩是不是以为马上就能尚公主娶郡主,所以昏了头?这工坊是那么好开的吗?要地方,要雇纺工,还要有原料,最后纺出来的棉纱还要有织坊肯收!”

    相比之下,他软硬兼施,拿着皇子的身份勾引了那些大户联手排挤那些小工坊和零散纺工,同时摆平那些织坊,然后拿着干股,坐地抽取利润,要比张琛这愚蠢做法稳妥得多。

    那小子是把在京城张扬跋扈的态度拿到邢台去了?人不能去帮张武和张陆,就直接砸钱去帮?这简直是钱多了烧手还是怎么着?

    大皇子越想越觉得火冒三丈:“秦国公张川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摔断腿躺在床上了,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他要陪着张武和张陆发疯,可以,但别来碍我的事!”

    他怎么就没有张琛这样人傻钱多的朋友?

    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大皇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地吩咐道:“既然张琛那家伙要和人拼财力,你去和那几家言语一声,从江南多买点棉花上来,卖给邢台那边的两个冤大头……”

    说到这,他冷不丁想起自己之前从陆三郎手中买那新式纺机的样机和图纸,而付出的五百亩沧州棉田的代价,一时间再次心痛欲死。这要是那五百亩棉田还在他手里,那么,只要张琛还是这么败家子,他等到新棉上市时,就能把秦国公府的家底掏空不少,正好报仇!

    “既然棉花没了,各家工坊就先停工好了。如今干一个月能顶得上从前干三五个月,反正他们不会亏!如今亏掉的,转眼间就能从秦国公张家身上榨出油水来!”

    大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看那亲随连声答应退了下去,他想到之前把自己派到邢台的人给打了的二皇子那个心腹王深,只觉得犹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虽说二皇子挨了一顿板子,据说如今还下不了床,可这家伙的人依旧能够大摇大摆出京,继续和他做对,父皇竟然也不闻不问!而母后如今被禁闭在坤宁宫,堂堂一国之母竟是还不如那些妃嫔。而他这个堂堂皇家嫡长子,却被困在沧州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

    邢台正闹什么乱子,又怎么牵扯到了沧州,大皇子又是怎一个烦乱了得,这全都和朱二没关系。他带着几个护卫悄然从海淀赵园出发,一路恨不得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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