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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跑了来找他,开门见山就问阿六哪去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合盘托出,结果,一听说要惹是生非,大小姐立刻就来了劲。

    他准备充分的各种论据,朱莹全都一一问了个清楚,随即拍胸脯表示,她会负责帮忙大造声势。可结果,他刚刚在博士厅那边听说朱莹把杨一鸣打了,差点没惊掉下巴。

    此时,眼见朱莹层层递进,先把打人的嫌疑摘得干干净净,再进一步扩展到半山堂和率性堂对调有无理论依据,成功地将杨一鸣逼到了悬崖边上,纵使他最初对朱莹的自告奋勇很有些疑虑,教过她各种应对说辞之后还是不放心,此时也不由得很想喝一声彩。

    大小姐还真是天生场面越大越从容,她大概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那颗心简直是大得惊人!

    果然,在控诉朱莹伤人失败之后,杨一鸣本来就只是死撑,当朱莹口口声声拿出太祖语录,然后又举出国子监昔年旧例作为佐证,他终于觉察到了自己那不可避免的败相。

    就在他一度绝望地考虑自己要不要像曾经户部那位张尚似的,干脆利落晕过去时,他背后终于传来了一个犹如仙乐似的声音:“此一时,彼一时,太祖旧事,未必就适合如今。如今国子监六堂早已固定了下来,多年不曾轮换讲堂,突然改制,师生怎能不生困扰?”

    虽然在人群之后,张寿看不见那个站出来给杨一鸣说话的监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前头不少监生都起了骚动,紧跟着,一个人名就由前往后,传到了他的耳中。

    “是谢万权!”

    “谢万权还真够仗义的,要知道,他之前在家养病那些天,杨博士已经让别人来顶替他的斋长!等到他病愈复出之后,竟是连率性堂斋长位子都没有了!”

    “斋长之位本来就不能空缺,你去养病,当然就得交给别人。至于别人没出错,凭什么还给你?你们看看半山堂,张博士对那个张琛够信任的吧?可人坠马受伤在家养伤这几天,张博士还是提拔了他将来二舅哥当代斋长。真正说起来,那才叫做任人唯亲吧?”

    张寿身边的朱二一张脸已经是黑得犹如锅底盔。在半山堂里被人说自己是靠着裙带当上斋长的,他能忍,可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任人唯亲……他实在是忍不了!再说,他就不信张寿能忍!果然,当他侧头看去时,就只见张寿已经绕开人群往前头去了。

    “对对,太祖旧例,未必适合如今!”杨一鸣已经顾不得自己从前在国子监率性堂时,素来就是言必称太祖,先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再说。果然,看到朱莹明显有些错愕,他只觉脑际灵光一闪,猛然间意识到,刚刚那些话绝不可能是这位赵国公大小姐临场发挥。

    她要是有这脑子,还会和京城别的名门淑媛格格不入,和素来人称才女的永平公主从来就不对付?

    然而,还不等杨一鸣利用这喘息之机整理好头绪,就只听自己背后的谢万权继续说道:“再者,国子监从前对调,都是六堂之间对调,未尝有听说过和半山堂对调的情况。六堂在国子监中呈东西对称分布,若是率性堂和半山堂对调,其余五堂又该如何自处?”

    谢万权不慌不忙走上前来,坦然注视着朱莹的眼睛:“杨博士乃是管辖率性堂的国子博士,自然凡事偏帮我们说话。但是,其实不止率性堂,国子监其余五堂全都已经太过狭窄了,每逢所有人齐集一堂授课的时候,就算席地而坐,也未必能够容纳得下。”

    “所以,单单率性堂和半山堂对调,哪怕我们这些率性堂的监生搬到了那座定期修缮,占地最大,课桌椅也最齐备的半山堂,却也只能看着其他监生继续在其余五堂拥挤不堪地上课。如此一来,我们于心何忍?都是监生,何来三六九等?”

    朱莹端详了谢万权好一会儿,最终笑吟吟地问道:“你也是率性堂的监生?叫什么名字?见识不错嘛,比你那个只会强词夺理的老师杨博士强多了!”

    正从后方绕过去的张寿听到这话,忍不住想替谢万权默哀。很显然,懒得记无关人等的大小姐早就把人忘记到脑后去了。

    朱莹其实应该见过谢万权,至少也听过人的声音。当初这家伙还是率性堂斋长,和上科解元唐铭一块到融水村家里找他的麻烦,结果遇到葛雍这尊太大的菩萨,于是铩羽而归。他进了国子监之后,听说人在养病也就没太理会,后来谢万权回归了,他也懒得去找人麻烦。

    毕竟,如今要是见面,谢万权不管是否情愿,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张博士。

    谢万权本来还以为朱莹是故意装作不认得而嘲讽自己,可看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毫不掩饰那种欣赏,他那一腔愠怒终于化成了无奈和苦涩。

    他尽量从容地躬身一揖,随即沉声说道:“学生率性堂监生谢万权。”

    “谢万权,这名字怎么听着很耳熟?”朱莹眉头微蹙,拼命回忆自己在哪儿听说过这名字。可还没等她想起来,她就听到了一个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的声音。

    “谢斋长这番话,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国子监从开国至今,鼎盛时候一度有数万监生,如今除却挂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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