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黄玉米投案自首,一大早,在村民们惊讶的目光中,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把黄玉米塞进车里带走。
“听说了吗,黄大洋的儿子黄玉米用镰刀把李来福李所长的jb砍下来了。”
小乡村平时没什么新闻,话题也就在一些小事上转悠,张寡妇家昨晚又被敲门啦,估计是村头的贾老六,马家的猪又下了怪胎,村头的小河涨潮淹死一个外乡人等等。说多了,谈腻了,许多话题吃顿饭就忘记了。
但是,这个初夏发生的大事注定要被大家记住,载入五名村的史册。
残废人黄大洋那个十五岁的儿子黄玉米用镰刀砍伤了派出所所长李来福,惊动了县里,已经派人调查。
根据村长的叙说,黄玉米小小年纪,无恶不作,是因为被关禁闭而怀恨在心出手伤人。根据就是黄玉米那晚是从派出所跑出来的。
李来福还是受了点影响,被调到附近的乡镇做所长。至于后来又回到花旗镇是后话。
按照镇政府的壹号文件,邪恶再次得到惩罚,伸张了正义,故意伤人的黄玉米被收监,不过他还是未成年,从轻发落。又根据他只是调皮,没有太大恶迹,格外照顾。被安排在离家几十里的一个老式劳改农场改造六个月。
调查,审问,录口供,再审问,签字。一番折腾,十几天后,黄玉米感觉都有点麻木了,初次进警局的紧张也变得平淡下来。坐在车里甚至可以有心情看外面向后飞越的田野绿色风光。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警车在一个有点破败的铁门前停下,领头的警官例行公事地吩咐几句,把黄玉米转交给迎接的两位武警,转身开车扬长而去。
“走吧。”两位武警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吆三喝四,龇牙咧嘴,只是看了看毒辣辣的太阳,有点不耐烦地把黄玉米带到门里,咣当一声关上门。
住的房间不大,上下铺睡着七八个人,不过还算干净,窗外是一些大树,挺凉爽。武警吩咐了几句,扔下黄玉米。黄玉米仰脸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不就几个月吗,早知道多砍那狗日的几刀,二十刀也就十年八年。
“小子,过来。”一个粗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黄玉米微微抬头,看到一张三角眼的脸。
“干什么?”
“帮我捶捶背。”三角眼咧嘴笑着:“这是规矩,新来的吧。”
“没人向我说有这个规矩。”黄玉米坐起身,倔强地看着三角眼。
“小子还挺硬,我来教教你。”三角眼走过来,伸手揪黄玉米的耳朵,黄玉米一侧脸躲过。三角眼手掌下落,变拳,一下子击中黄玉米的胸口,打得黄玉米仰躺下去,胸口隐隐作痛。
“妈的。”黄玉米暗骂了一句,心一横,猛然跳起来,自己身体还算单薄,当然无法和大人动手,但是他有自己的阴招。抬脚一下子踢中三角眼的裤裆,三角眼痛得弯下腰去。
几位同室的人恰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大声笑起来。有人调侃:“王三,你就是偷鸡摸狗的料,一个小孩都对付不了。”
“狗日的。”三角眼怒吼一声,双臂张开再次扑向黄玉米。
“你们干什么?”门口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三角眼立即住手,转脸叫了一句:“铁大爷。”
黄玉米也转脸看过去,门口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脸上皱纹很深,眼睛明亮,也穿着劳改队的服装,看大家的反应好像是他们的头。黄玉米也跟着挤出点笑容。
“新来的吧,跟我走。”老人样子倒是很温和,向黄玉米笑了笑,然后扫视一眼三角眼等人:“别欺负人家小,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他可是用刀砍了派出所所长进来的,你们悠着点,别哪天被剁了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说得有点邪乎,黄玉米出刀的时候可是下了吃奶劲的决心,心中怕得要死,哪有老头说得那么轻松。但是,这世上的事往往不需要太明白,能吓唬人就行。三角眼眼中凶狠的光立即黯淡下去。谁都怕不要命的,这又给黄玉米上了一课。
黄玉米跟着铁老头到了场长办公室才知道铁老头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个看大门的。后来从别人口里知道得稍微详细一点。铁老头叫什么名字别人都不记得了,也是个犯人,早就刑满,年老了没地方去,干脆呆了下来。犯人来来去去,记不得他在这里多少年,有的人进来过三次都看到他。不过铁老头在场长面前说话挺管用,三言两句就把黄玉米要过去,和他作伴,似乎挺喜欢黄玉米。
当然,进来劳改农场是要干活的。农场无疑是种田,地处平原,八号劳改农场拥有三百亩地,有麦田也有果园,劳改的人都不是太严重的罪,逃跑的代价远远低于刑满释放,也就用不着认真管理。几位武警就是摆设。
黄玉米身体比较瘦一点,年纪又小,农场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让他负责打扫农场的院子,每天一两遍。
虽然是照顾,但院子很大,抱着一个大扫帚,卡擦卡擦扫完满头大汗不说,手掌上还落下几个大血泡,第二天血泡就破裂,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