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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行动吗?这个问题钟陌已经问了第三遍,另外三凶却都沉默着,没有回应。

    脚下骤然一阵摇晃,饶是四凶下盘功夫极好,也都被这震荡搞的站立不稳,纷纷攀附住身旁的一棵巨树,撑过大地的余波才敢放手。

    晁千神随着钟爻环视周遭,一种喉咙被掐住的窒息感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欺近到头顶的灰暗阴云笼罩着碎落成饼干渣滓的一片废墟,他的视线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完整建筑物的存在,所有东西都坍塌成堆堆废料,可是明明没有了任何遮挡,却依然看不到远方。

    万物在凶猛垂落的雨幕中失了色彩,只有几点火光兀自摇摆,升起的黑烟被雨滴打得支离破碎,在整个区域扩散开来,降低能见度的同时,将世界的色调压得更加深沉。

    尘土气,血腥气,泄露的下水管道和煤气管道散发的臭气,木材c塑料制品c生物燃烧的焦臭味呛得人无法呼吸。

    没有惨叫,没有哭声,没有活物存在的生气,也没有万物生长的灵气,破晓之前的安静在此时变成了死城中的寂静。

    若是能在这种地方保持安逸平和,那这人必定已经脱离了“人类”这个范畴。

    这就是晁千神记忆的,他捡起晁千琳,晁昭捡起他们兄妹的那一天。

    晁千神焦急地在钟爻的意识中寻找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距离无神组刺杀奚满月已经过了十年。

    钟季礼在这十年间异常迅速地衰老了。

    正常情况下,灵辖的平均寿命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可年仅七十的他却真的垂垂老矣,完全没了上阵的可能。

    晁成山的情况和他一样,其他上一辈的无神组人物和知情灵辖也都是这样。十年间,这二家就像是受了诅咒一般,病死和自然老死的灵辖多不胜数。

    更奇怪的是,四年前本该有五十年一次的五行灵辖集会,就在那个档口,木系灵辖花家却致信表示,花家千年前成魔的花不如回族了,正在族中大闹是非,实在无暇前来;水系灵辖浪家则表示,他们隐居的山区被划入了政府开发的旅游景区,多年未出世的他们正寻找关系和政府周旋,同时做举家迁移的准备,焦头烂额,根本没法参加集会。

    这些极为刻意的情况都能说明这件事的不寻常,钟季礼却像已然预料一般,早早就对无神组做了消极处理。

    离开奚家地界之后只一年,他就让晁家的三人离开了钟家,始终没有将他们召回。

    钟家的无神组也一直在做普普通通的事,似乎这个名头的意义就这么过去了。

    这十年间,和钟季礼结盟的任家向这边传讯过三次,内容只有钟季礼能看到,连晁成山都不知情,更别提只在行动第一线的无神组了。

    值得一提的只有五年前,四凶曾经被钟季礼派到任家送信取信。

    那次行动的中途,晁昭突然出现在了四凶乘坐的火车上,请求钟爻和他一起私奔。

    他说自己已经找到了破解四凶同心诀的方法,只要钟爻点头,他就带着她去天涯海角,永远都不再回来。

    其他三凶虽然没有支持,却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毕竟他们三个都知道钟爻这么多年都依然没有放下晁昭。

    可是二十五岁的钟爻在第二次面对人生的重大抉择时,依旧没能拿出打破一切,走进新生活的勇气。

    当一个人习惯了听命而活,习惯了被重压推着走,实在难以靠自己挣脱。这时的她比六年前成为四凶时成熟了许多,却在自己的舒适圈中越陷越深。

    晁昭最大的错误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从未自己选择过任何事的钟爻。他根本没意识到她为家族奉献自己的心态,几乎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病态情况无异。

    在晁昭失望离去之后,钟爻甚至感觉自己因为失去了爱情和自由,变相的为家族奉献了更多,在痛苦之余体味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荣耀。

    她的三个兄弟这时也已经和她状况相近,五年前那样的惋惜和感慨再也没人提起,不知这是她思维共享后的传染性,还是钟家教育方式的“成功”之处。

    又是除了天道惩罚以外别无他事的五年过去,就在前不久,钟季礼将晁家子弟紧急召回,宣布无神组将要面对一个决定世界存亡的巨大任务。

    虽然钟家始终在进行洗脑式教育,但晁家的三人一直都对这件事不以为意。

    已经过了十年,他们早就脱离了少年的青涩。

    接触了生活与社会的诸多现实,了解了人世的种种可能与艰辛之后,就算身边长辈超出常理的迅速老去,他们也没能认真地把这些事与“世界毁灭”联系在一起。

    三人的鄙夷,钟爻都看在眼里。

    她越发感觉到自己与晁昭之间的距离,对拒绝他的正确性更加笃定,在发现他依旧没熄灭的爱意之后有意疏远,避免二人单独相处。

    入世之后,人的成长速度比象牙塔里快上千百倍,二十八岁的晁昭比之从前沉稳老练了太多太多。

    他知道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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