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听得此言,咬了牙道:“国师,十万两也好,八万两也好,到底是刘妃让了步,奴婢觉得凡事以和为贵是最好的。”
龙柒柒淡淡地道:“刘妃说过,账目最好要清晰,八万两就是八万两,以和为贵的前提,是清晰分明,不拖不欠。你要么回去转告她,要么把这八万两抬回去。”
孙妈妈没想到一直很好说话的龙柒柒忽然会这么难缠。
她犹豫了片刻,动之以情,“国师和宁王虽和离之后,但是一直都十分亲厚,国师又何必把这事儿闹大叫王爷下不来台呢?王爷断没有拖欠您两万两银子的道理,宁王府二十万两都不缺,怎会缺您两万两呢?”
“账目和私人感情要分开说,我和宁王关系良好是我俩的事情,但是你们中饱私囊,暗中黑下两万两,便拿什么来说都说不通,去吧,别在这里啰嗦!”
龙柒柒说罢,站起来挥手让胡妈妈“请”客出去,她自己也走了!
胡妈妈这会儿可是得了命令,趾高气扬地道:“你方才说的那句话,回送给你,把银子抬回去,叫你们家刘妃称好数清,这里是八万两银子,别回头多出一两银子来,说我们家国师贪图了宁王府或者刘妃的好处。”
孙妈妈哪里敢抬回去?只得叫人守在这里,她亲自回去跑一趟禀报情况。
胡妈妈见她走了,才歉意地对鼎丰银号的掌柜道:“实在对不住,掌柜的,还得叫您多等一会儿。”
掌柜笑着道:“妈妈客气,莫说等上一会儿,便是等上三天三夜,在下也等得起。”
鼎丰银号是民间银号,每年放贷出去收利钱收得手都软了,这十万两能为银号赚多少银子,他都不消算,那肯定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进账,回去不定东家如何赞赏呢。
胡妈妈是懂得规矩的人,便着人上茶点,请掌柜和伙计坐下来吃着等。
且说孙妈妈回了王府便直奔刘佳音的屋中,神情焦灼满脸怒气地进了去,却不料看到宁王竟然坐在临窗的榻上看书,刘妃则坐在他身侧绣花。
她连忙收敛神情,“王爷回来了?”
宁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急匆匆的,去哪里回来?”
刘佳音微笑,“我今日派她去办点事。”
她抬起头看着孙妈妈,“事儿都办好了吗?”
孙妈妈着急上火,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些阻滞。”
刘佳音脸色微微僵硬,“嗯,那就明日再办,对了,我厨房炖下了汤,你去看看。”
“是!”孙妈妈退了出去。
宁王放下书看着刘佳音,“你叫她去办什么事?还有阻滞呢?”
刘佳音微笑道:“叫她去找上好几匹缎子,到时候给国师做几身衣裳,怕是没找到合适的料子,若是到了秋冬,料子会好找一些,如今都没什么好货色,你回头问问宫里,若有的话便跟皇太后讨个人情,咱多出些银子买下来,回头得了上好的缎子,便回送进宫里。”
宁王有些意外,“难得你有这番心思。”
刘佳音放下针线,捶了一下后腰笑道:“有什么难得的?到底是一场相识,她能嫁给摄政王,我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宁王点头,“是的,本王也替她高兴,本来还想着给她张罗点什么东西,既然你都筹备了,本王就不费心思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是女人费心思的。”刘佳音嗔了他一眼,“好了,孙妈妈如今做事也有些不妥当,我还是得亲自去看看炖汤,下足了料,可不能熬坏了。”
“嗯,你去吧,本王看些案例。”宁王道。
刘佳音起身,“你看,回头我命人拿汤过来。”
她整了一下衣衫,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凝,掀开帘子走出去。
孙妈妈就在院子里焦灼地等着,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去,“娘娘!”
刘佳音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到外头说去。”
两人走出去,孙妈妈一边走一边把国师府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刘佳音蹙眉,“不是都称过了吗?怎么会缺?还缺两万两那么多,这断不可能的。”
“可不就是吗?”孙妈妈也很生气,可百思不得其解,“那些银子是奴婢盯着命人送进去,也是盯着那银号的掌柜称,他称的时候有八万九千三百两,后来奴婢称了一下,就只有八万两了,在奴婢的眼皮子底下,银子就少了。”
刘佳音动怒地道:“是龙柒柒做了手脚吧?”
“可奴婢一直盯着,箱子数量也没少。”
刘佳音道:“你哪里看得出她的门道?赫连秀说过,她是能耐人,真做了手脚你我都看不出来。”
孙妈妈惶恐地道:“那如今怎么办?她说银子就是八万两,让奴婢回来转告您,要么是多拿两万两过去,要么,是只说收了八万两。”
刘佳音气道:“说我给她八万两还不如说我不给好一些,给八万两克扣起两万,我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