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音面临着人生一个最艰难的抉择。
她自以为是这样,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艰难抉择,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回去之后,她在艰难地做选择。
其实决定早就做了出来,她只是还没能完全说服自己,让母亲我自己挡死。
府衙对于梁妃的死,一直在调查。
从盘查府中下人到案发地点的查验,都巨无遗细。
这个明知道不会找到凶手的案子,却让京兆府用这么多心思去侦办,着实也叫外界揣测。
刘佳音本就因为选择的事情心神不宁,府衙的人天天来找,她着实烦透了。
“你们又来做什么?走走走!”
捕头为难地道:“刘妃娘娘恕罪,下官也只是奉命查案,请娘娘配合。”
“配合什么?”刘佳音怒极,“你们要查凶手是吗?好,我告诉你,梁妃曾谋害过龙柒柒,而龙柒柒在搬走之前,曾扬言要回来找梁妃报仇,且这话宁王也是亲耳听到的,你们若不信,便去问宁王吧。”
捕头拱手,“谢娘娘告知,告退!”
府衙的人走后,孙妈妈见她神情焦躁,眉宇间的戾气甚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娘娘,怎可如此失了方寸?府衙的人要查,便尽管让他们查好了,又查不到您的身上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刘佳音恨声道:“我厌恶了,厌恶分明心里有怨却不能说出来,我厌恶心里分明有恨,却非得藏着掖着,为什么不能说?我是宁王府的女主人,我为什么要怕她?”
孙妈妈叹气,“但是,你让衙门的人去问王爷,那就不妙了,龙柒柒并未说过这句话,就算说过,王爷也没听过,王爷不喜被人利用,娘娘一向英明,怎地今日这般糊涂了?”
刘佳音确实是气糊涂了,没想到这一层上去。
便是王爷真愿意为了她撒谎,可到底他也知晓自己的机心了。
自己的另外一面,一直不欲让他知道。
刘佳音心底凄苦,“他不喜欢被人利用,我就喜欢被人欺负了吗?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他付出了什么,罢了,如今你还得靠着我的运势,我又何必要一味让你?”
这般想着,她淡淡地对孙妈妈道:“他若生气,便找我算账吧,我也不在乎了。”
说完,打发了孙妈妈出去,自己关在里头,纠缠于脑子里的,还是选择的问题。
宁王晚上回来,不等宁王发问,刘佳音直接便道:“今日我告知府衙的人,说龙柒柒有杀害梁妃的嫌疑,也说龙柒柒曾扬言不会放过梁妃,让衙门的人去找你,衙门的人找了吗?”
宁王显得有些疲惫,坐了下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找了,也解释清楚了。”
“解释什么?”刘佳音扬起头看着他,脸上是尖酸刻薄的神情。
宁王看着她,“解释你只是不耐烦官府的反复查问,所以,才故意错误引导,让府衙的人去惹一惹国师。”
刘佳音失望地看着他,冷笑道:“你帮我一次都不行吗?偏得帮着她?”
宁王慢慢地把身子沉在躺椅上,今日是真忙了一整天了,他累了,“本王帮的是理。”
宁王的冷淡,让刘佳音很失望。
赫连秀让她在三个人中选择一个,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选他,哪怕是一丁点的念头都没有。
为了他,她宁可牺牲自己的父母,她那么伟大,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为他付出了什么?
她或许是应该改变主意的,这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
这念头不过才生出点儿苗头来,她便已经受不了了,不,她不可能没有他的。
她注视他良久,终究是不舍地给他拿了薄被过来盖住他的身体。
宁王动了一下,卷缩着身子往里挪了挪,眼睛慢慢地睁开,就看着那张薄被上,绣着那一朵盛开到了极致的海棠花,如一朵朵殷红的血液。
翌日,刘佳音主动约见赫连秀。
两人依旧约在了明春楼。
刘佳音和早两天相比,沉静了许多,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惊慌之色。
她坐下来便跟赫连秀道:“道长,我以母命续我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充满了愧疚,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无奈。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赫连秀仿佛早就料到了,安慰道:“娘娘这也是无奈之举。”
刘佳音心头钝痛,忍不住泪水滑落,“道长,便真无其他办法了吗?”
赫连秀摇头,“办法只有那么一个,便是生育子嗣,既然没有生机,便只能是以命抵命了。”
“那母亲,尚有多久的命?”刘佳音拭着泪水问道。
赫连秀道:“要尽快,便是这一两天了。”
刘佳音面容大变,“就是这两天?不能再迟一些吗?”
赫连秀摇头道:“迟则有变,若娘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