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音声音冷酷地道:“我只习惯你们在我身边伺候,人心隔着肚皮啊,换其他人我不放心。”
素绢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你放心,只要你们喝了药,便是让王爷收房,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刘佳音木然地说。
素绢轻声道:“奴婢不求王爷收房,奴婢还是那句话,只想留在娘娘身边伺候。”
“那很好,我不会亏待你们俩。”刘佳音闭上眼睛,显得十分疲惫。
素绢慢慢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了,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眼泪不断地滑落,她怎能想到,自己忠心一片,会是这样的结果?
嫁到王府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说过,等在王府站稳了阵脚,便为她和红菱寻一门人家,指出去,叫她们不必再为奴为婢。
可这原来都是哄人的谎话。
外人都道她温婉贤淑,可谁知道,她是怎生的狭窄偏执?
素绢没睡着,倒是刘佳音的呼吸声渐渐地均匀了起来。
一阵风吹来,把留夜的小灯吹灭。
素绢微怔,这门窗都关闭得严严实实的,怎地还能吹得进来呢?
她起身下地,摸索着过去,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所幸是屋中的摆放她都了然于心,因此不甚费劲便摸到了火石。
打了火石,火光一闪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素绢吓得跌倒在地上,捂住了嘴巴。
她惊恐地看着漆黑的面前,双手哆嗦了一下,再打了火石,这一次火光闪亮,却什么都没有。
她惊疑地爬起来,再打火石点了灯,然后掌灯四顾,门窗确实是关闭得十分严实,哪里能有风吹进来呢?
她觉得是自己刚才眼花了,慢慢地走回去,想了一下觉得不保险,又找出一根蜡烛点明。
蜡烛刚点了,噗地一声,又一阵风吹来,熄灭了。
素绢这一次是真的怕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刘佳音的床边,想叫醒她。
刘佳音却被动静惊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素绢鬼鬼祟祟地走过来,手里拿着蜡烛和火石,她眸色一怒,“你想做什么?”
素绢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屋子里有些诡异。”
刘佳音看着她,“诡异什么?”
“奴婢刚点的蜡烛,一下子就给吹灭了,这门窗都关严实里,没风进来啊。”素绢声音有些变调。
刘佳音坐起来,看到蜡烛确实是有点过的痕迹,再看门窗,也着实关闭着。
她看着素绢,心里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秀眉蹙起,冷冷地道:“素绢,你是不是心里对我很不满?还是你觉得用这种小把戏能吓唬到我?”
素绢惊愕地看着她,连忙摆手解释,“娘娘误会了,奴婢没有,真的,就是方才油灯熄灭,奴婢还见到了一张脸,可恐怖了。”
刘佳音冷笑,“是的,还看到一张很恐怖的脸,是我的脸吗?得了,不用你守夜,把蜡烛点起来滚出去吧。”
素绢看到她冷漠的眼神,知道她是真的误会了,可这当下也没办法辩解,娘娘的性子是越解释越不相信的,只得道:“奴婢告退。”
素绢把蜡烛再点一次,这一次,蜡烛的火苗直线而上,光芒充盈,把屋中照得通亮一片。
素绢怔了一下,看了看油灯和蜡烛,往日点灯也好,蜡烛也好,哪里有这么亮堂?
不过,她也不敢再说,轻轻地走了出去。
只是她也不敢走远,在门口外守着。
天气微寒,她又不记得把被子和外裳拿出来,只能在一侧角落里卷缩着。
刘佳音闭上眼睛,心里头很生气。
什么时候,连她身边的人也敢跟她作小把戏了?
人心果然都靠不住。
蜡烛和油灯的光芒太亮,刺得她没办法睡觉,她起身走下去,吹了蜡烛,还依照往常那样留了一盏如豆光芒的油灯。
她转身,噗地一声,有火苗在身后窜起。
她一怔,猛地回头去看,却见刚才自己亲自吹熄的蜡烛,竟又亮了起来。
她头皮直发麻,四周看了一下,却没什么异样。
她走过去,再吹熄了蜡烛,这一次,她定定地看着蜡烛熄灭之后,冒着一缕烟,蜡烛心也变成了黑色,蜡烛没有再亮起来,这才转过身去。
只是,刚转了过去,走了不到两步,那光线又上来了,且这一次的光芒十分明亮,竟如同白昼一般。
刘佳音吓得哆嗦了一下,回过头去,只见蜡烛的火苗升得足足有半丈高,眼看就要烧到屋顶去。
火苗跳跃不定,火苗的顶端如同一条舌头,赫赫地冒着白烟。
“素绢,素绢!”刘佳音慌了,连忙扯开嗓子喊道,自己连滚带爬地往门边跑去。
双手拉门的瞬间,门上忽然贴了一张脸,那张脸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瞪大眼睛,脸是焦黑色的,和眼珠子几乎是同颜色。
刘佳音尖声大叫,“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