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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是实话,我这块料别的事不成,就是爱jiāo朋友,遇上好样儿的叫我怎么都成,两肋chā刀,真能过命,讲究jiāo朋友义气吗。他要是下三滥呀,别管他王八兔子贼什么变的,说好没事,说不好咱们外头文武代打随便挑,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今儿不成还有明儿,明儿不成还有后儿,自己不成还有朋友,咱们没完,反正不能含糊。

    准知道这儿人多,决一打不起来,净背地里吹胡子瞪眼干吗?想吓人啦?别不害臊啦!

    别瞧求爷爷,告nǎinǎi,人上托人,好容易谋上一个书记,我这跟玩票不差仿佛,家里头不指这个,说散就散,反正我拼得过,你拼不过,要不服气,官私两面听你的,咱们就找地方滚滚。”

    众人听他越说越难听,又不听人拦,怎么也是要说,本来金、杨二人一般讨厌,渐渐引起幸灾乐祸的心理。又想刚到差才两天,这一劝架真要动手,算把自己饶在里头,便都不再答腔。各坐位上假装看报,有两个胆小怕受连累,竟借故躲出屋去,都以为非打起来不可。只元称一人先还打算劝,及见杨润亭密云不雨,只管满面忿怒,不住卷那袖口,不时朝着旁人冷笑,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便知这厮色厉内荏,这架定打不成,索xìng偏过头来不去看他。

    果然金少云这些匪话灵效,尤其是未两句有力量,杨润亭本觉众目之下大已难堪,不过知道办公处所和人一打架事情非散不可,不能发作。话太难听,忍又忍不下去。先还以为金少云个小体弱,也许吃吓,故意做些恶相表示不肯干休,稍发现对方一丝弱点立即乘机发作,骂上两句,众人一劝,再就势收科。不料对方竟是浑小子一个,满不在乎,这时只一答腔便两败俱伤,自己靠此小事养家活口,如何能和他对拼?再看同屋诸人不是借故出去,便把头偏向一边,分明坐山观虎斗,不论哪面满不听那一套,这一来越发气馁,没了主意,想了想还是抹稀泥有便宜,便笑嘻嘻走过去,拉住金少云的手,假装玩笑道:“宝贝,你都说谁啦?”金少云道:“好说,孙子,我说你啦!甭跟我来这一套,红眉毛,绿眼睛,背地里吹胡子瞪眼,打量我没瞅见啦?你不说打这儿起谁不理谁吗?”杨润亭道:“宝贝别说啦,咱们老夫老妻的,谁跟谁好吗,我敢不理你?回到家里这日子怎么受呀?”金少云道:“我问问你,从今往后你是服我不服吧?”杨润亭也装着唱戏的腔口答道:“娘子不必着恼,下官么是再也不敢的了。”金少云笑道:

    “瞧你这块骨头!”于是二人就在对耍贫嘴之下言归于好,一天云雾都消了个干净。杨润亭全仗自己机伶,柔能克刚,否则便要闹出事来。实则金少云也是嘴硬骨头酥,因是出身纨挎,日与下流为伍,不知从哪里学了些下流的口吻,准知当地人多,打不起来,先吓一下试试,不料对方比他还乏,一吓就吓回去,乐得就此收科。都是喜怒无常下流心xìng,自易投契。加上众人都不喜与二人亲近,日后反倒成了莫逆之jiāo,闹出好些笑话不提。

    元荪了见二人如此不堪,自然心存鄙夷,一会林钧甫拿了十来件公文稿和些组织条例、办事细则之类进来,说道:“这间屋子大小,刚才各股课长已议定分股办事,暂时请费谦、周元苏、沈仲文、鲍振庭、陈文奎、徐子修六位到第一股办公,杨润亭、杨士达、金少云还有一位新到差的钱一飞四位就在本屋不动,算是第二股的书记,这是暂局,遇上哪一股事忙临时现调。费谦、沈仲文已在第一股,周、鲍、陈、徐四位请跟我一块过去。费先生说他有一顶草帽请周先生去时劳驾给捎上。”杨润亭因自己字写得又慢又糟,这半日工夫看出周元荪和陈文奎最好说话,正盘算如何拉拢套近乎,日后遇上拿不下的长籍缮稿好求人帮忙代写,一听几个写好字的快手全被第一股调走,人少着一位,并还和金少云这块蘑菇一起,不禁慌道:“林先生,我不早跟你说过愿意侍候你,就便学点能耐吗?干吗把我分到第二股?干脆我跟鲍先生、陈先生不拘哪一位对调一下,我也上第一股得啦。”林钧甫把脸一沉道:“这是股长主任的jiāo派,现在就数第一股事情多,别瞧人多着一位,决意忙不过来。你想过去,下次再调人我再跟主任说去,到时别再嫌累。”杨润亭不敢再说。林钧甫随引元荪等四人走出。元苏见与金、杨二人分开自是高兴。

    那第一股,就在二层大院的西屋内,共是前后两进相连的九问屋子,另外有一个小院。屋宇高大整洁,比起后偏院书记室亮爽得多。一股共设四课,股长吴甘侯,一课主任叶希文,二课志叔王,三课潘戟三,四课柴云舫,另外三个课员、三个办事员俱是久在部院当差的脚色。元苏到后,由林钧甫指定了各人座位,由第二股领来笔墨文具,随即开始办公。到了吃中饭时,便约比较相投的同事互相作东,去至东口南小街二荤铺内随便吃些完事。三五天过去全股员司俱都相识,渐觉这些人们虽然另有一种气味,但是个个谦和圆通,春风满面,同事遇有办错的事总以好言相告,如真犯了大错,临到开革前五分钟还是客客气气,如无其事,个个蔼然可亲,永不见摆上司架子,与平日所闻官僚做上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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