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杂,要找到祁彦之的下落却非易事一桩,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捉个人来问问。
……
片刻、二人辗转多处悄然行至一处屋前,隔着门板听见里间隐约有鼾声传出。莫仲卿向着身后白素衣单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噤声,进而轻推木门,从门缝间瞧见只有一山贼打扮的醉汉正仰天酣睡,二人脸上一喜,即刻推门而入。
进得屋来,莫仲卿四下微一打量,端起桌上一碗凉水笑了笑,顺势就朝山贼脸上一泼,见他转醒,忙一脚踏在山贼胸前,学着先前金彪五的口吻,凶神恶煞道:“要命不要?”
这山贼李小六今日喝多了些本想回屋歇息,哪想刚睡安稳却遭一个慈眉善目模样俊俏的小子出言恫吓,又见他脚踏自己,横跨于前,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不禁笑骂道:“你是哪门哪院来的棒槌,敢唬你大爷李六?活腻味了?赶紧给老子滚下去!”话音刚落、方待起身动作,却听‘刷’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把长剑横架于脖颈上。
脖颈间冰冷的剑身质感让李小六瞬间酒醒了大半,扭过头这才看清原来俊俏小子身后还有一位冷面美人跟着。
“两位少侠,哦不,两位大侠,刀剑无眼有话好说,敢问啥、啥事啊?”
李小六虽仍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过得是刀口舐血的生活,知道有刀就是大爷!更何况剑割皮肉已然危及性命,这声音也自然跟着结巴了起来。莫仲卿见着有些好笑,感激地望了一眼白素衣,又转头作势咧嘴邪笑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回答有半点含糊,我这位朋友的剑说不得就要抖上三抖。”
“是、是!二位大侠,小六子不敢含糊,一定自己知道的说得跟剥了衣裳儿的女人般通透。”
李小六一脸嬉笑谄媚,不经意间平日俗语也随之溜出了嘴边,虽是足见真诚却不料身旁白素衣面色一沉,落在脖颈上的长剑又重上了几分,火辣辣的痛感令他赶忙讨饶道:“别别别!女侠饶命,大侠救命,您家这位要是失手要了小的性命,哪儿还能告诉您要知道的。”
白素衣秀眉一皱,轻喝道:“啐,你闭嘴!”
李小六赶紧双手捂唇,眼巴巴地点头。
哪知白素衣眉头又皱:“手放下,出声。”
“啊?”
白素衣握剑的手又是一沉:“再小点声。”
“哦,好,好。”
“记住,下面就用这个语调回话,高了一分不行,低一分也不行。”
“这,这……好吧,小的谨记。”
这刘小六本想说这不存心难为人吗?但看着白素衣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哭丧了脸将话吞了回去,可即便如此那搁在脖颈上的剑身却越发沉重,仿佛再如何都讨不得好去,他只觉自己快被玩坏了。
一旁莫仲卿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山贼来:“素衣,算了。”转而轻喝道:“我且问你,昨夜有没抓回一个马尾长发,身穿白袍,上绣淡紫云纹的男子?”
李小六见莫仲卿问完,脖颈上的长剑似乎轻上几分,当即犹如小鸡啄米似地应道:“二位问小的,可就问对人了!是有个男人被带回寨子里头,寨主看上他,今晚就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话说啊这男子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娘们儿似的,寨主又怎会相上他呢?要看上也是我这种男人才对。”莫仲卿骤然得知先生还活着顿时放心了大半,又主动过滤掉李小六后半段话语,续道:“此人现下何处?”
“从这里沿道向前,看到寨中最大的堂屋,就在里头同大当家一起坐着呢。”
李小六毕恭毕敬自我感觉不错,却见莫仲卿将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直到被盯得有些发毛,才见他莫名一笑,道:“嗯,你回答得很好,现在将全身衣裤脱了,要快。”
李小六乍听之下,虎躯一颤,转而微微忸怩会意道:“大大侠!小的不好这口啊,您若是,若是,嗳?不对啊,您家这位不还在身边呢。”
莫仲卿一听之下面色一沉,怒道:“胡说!我只要你脱下外衣裤,另外你还有干净的衣物吗?”
李小六见他回得干脆,一面不禁有些失望,一面匆匆起身脱衣道:“原来是要乔装啊,小的还是有一套换洗衣服在柜子里头,只不过你们要进堂屋呢,还是由我领着好。”
莫仲卿显然不会傻到让他领路,更何况他实在太聒噪了些。这般问完趁他低头解扣分神之际,学着二师兄并掌为刀,将其敲晕了过去。
过得片刻,二人匆匆套上服饰将佩剑藏于床下配上拾来的腰刀,远望倒是有几分形似山贼。莫仲卿刚想领白素衣出门,却复又回到李小六的面前,将其扶上床头,找来麻绳绑好,又将一块破布塞进其口,蒙上被子,然后摸走桌上的门锁,待得两人悄然步出门外,又将门锁合上。他这般刻意为之,只是想起在江陵玲珑阁那幕,不至于让这李小六成为第二个坏事的方少奇,毕竟先有前车之鉴,总需长点记性才对。
二人虽着山贼服饰,可出于谨慎总是挑些人少的路径徐徐潜行,如此倒也一路无惊无险,安全抵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