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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杀他,他都会说杨广没错、杨广杀的好,”停顿一下,我颤抖继续道,“他凡事总能比别人多想一步,还总说他会提防人,其实他最心软,知道了也没用,该下手的下不去手,明知要躲的还要硬抗。”

    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伸出右手捂住嘴巴,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脸庞。沈南新一生,命途多舛,被害多少次,可总还是执拗的去相信人;他所有的感情极其匮乏,可是慷慨的对别人好。

    唐谦轻轻搂住我,也是说不出话,任凭她再冷静,可是那些日子的相处不是假的,欢笑也声犹在耳,沈南新纠缠着唐谦下棋,故意惹唐谦训斥他,种种如何忘记?他抱着子矜上蹿下跳,给了我们三个人在南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们紧紧拥抱,在对方身体的颤抖中,寻找一份安心的东西。

    此去长安,一方面是永远的拜别姐姐,另一方面是去在那个静静的城中寻找曾经的回忆,至于别的人与事,同我再无丝毫干系。

    从陆路转水路,我们计划渡长江回长安,只是这一日到了长江边上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暗不清,当地官员都劝我们不要夜渡晋王夜渡,若有个闪失,周围的官员都免不了的大罪。我坐在轿子里不下去,别人爱怎么觉得怎么觉得吧,能不见的时候我是不想再见任何同杨广相关的人了。

    “王妃,”柳言在轿外轻轻道,“晋王让我问您,您是想明日一早再过江,还是趁夜渡江呢?”

    我淡淡道,“晋王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这种小事又何须问?我心下冷笑,却也不会说什么,何必显得跟他斗气,那倒是给他面子了。

    “王妃,若要抓紧时间夜渡更好,可是夜间渡江总不如白天来的安全。平陈之时,您也曾在这长江上夜间行船,是有经验的。王爷是让您决定,选时间,还是选安全。”柳言不急不缓道。

    我更加柔声道,“那就夜间渡江吧。”

    时间当然重要,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杨广身边多呆,若是有事,大家一起沉入江里喂王八,也干脆利落。

    “是。”听见柳言脚步声远,我和唐谦从轿子中出来。天黑得越来越早了,说几句话的功夫,又暗了一点,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王妃,”沈福道,“上了船,我跟唐姑娘陪您和连环姑娘左右,若有危险,也当想方设法救你们。”

    我道,“沈福,你这是安慰我,可不必如此,我不怕这个,咱们安全过了就是过了,翻船了,就大家一起呜呼哀哉陪你家主公去也不错。”

    连环不解,打个冷颤道,“呸呸呸,王妃您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笑道,“开个玩笑而以,看你吓的,还说要陪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呢。”

    连环一脸不服气,撇撇嘴,道,“不跟您争,我们吉人自有天相,才不会有事,王爷乃是天子血脉龙子龙孙,这江里的虾兵蟹将才不敢怎么样!”

    船两层,看起来结实牢固,若干水手各司其职,我们几个人按柳言所引到了甲板上的靠前一间屋。安顿好了,天上寒星已若隐若现。

    “王妃,”柳言笑道,“这里位置最好,您若喜欢,晚上可以在这里看看夜中江面,很有趣。”

    我望望左右道,“你们一起陪我看,我是看江呢还是看人海呢?”

    我们身边其实现在不过五十人左右,另外五十人在后面的一艘船上,这样万一有个闪失,还可以互相照应只是在我坚持下,杨广也在另一条船。

    “王妃说笑了,他们只是奉命保护您,公事,您又何必对他们不满?”

    我冷笑道,“那对你不满?”

    柳言皱眉,低声道,“王妃,您原不是这样刻薄之人,这样并不像您……”

    我叹口气,老老实实道,“柳言,你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就是正常了吗?”

    柳言半晌没说话,极轻的喟叹一声,吩咐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已然到了江中,有危险是天灾,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是以,就变成了我们几个留在甲板上。

    “王妃……”柳言yù言又止。这几日来,他也不舒服,横在中间,两头为难。可是,我冷眼旁观,他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人几年下来,变化巨大,慢慢的,似乎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不是那个为了见萧岿一面而夜奔长安的人,他会密密麻麻的给我织造一个夏花般的美梦,然后把杨广自作主张的重新带到我身边若非如此,沈南新现在还好好的。他还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可是多了好些隐约的强硬,难道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想说什么?”我淡淡问道。

    柳言摇摇头,道,“您不肯听。”

    我点头道,“好,那你就不要说了。”

    柳言侧头看我,许久道,“您真的变了。”

    我转头望着他微笑道,“不变年龄不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柳言叹道,“是啊,无论是环境所迫,还是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变了。”

    我道,“人之初,xìng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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