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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仗结束,所有水师稍作调整,又直奔吕仲肃处而去。王长袭和杨素已然合并为一股,五牙、黄龙千艘齐下,柏竿齐发,漫天的巨石shè向陈舰,连连击沉,吕仲肃接到戚昕处以及南岸消息,心中根本没有战意。江面上有杨素指挥,杨广带着步卒仅千人,杀往此处岸上的陈营寨,那些无心恋战的陈兵将,往往稍一抵抗即败走,后来甚至见到隋军便掉头就跑,一个半时辰之后,所有封江的铁锁全部被除去。

    隋军东下,再无阻碍。

    此刻,红日正当空。迅速集结完毕的隋军重新恢复了整齐的军容,船,布满江面,缓缓行进,旌旗铠甲熠熠发光,耀人双目,杨素站在船头,一身盔甲,朱红色的斗篷,他原本就飘逸如谪仙人的气质中更添加了豪迈沉稳,仿佛天神。

    这场仗,是平陈战役的首次大捷。

    我和杨广则只能在船内,我曾问他,他浴血奋战默默无闻,协同指挥无人能知,是否羡慕杨素的风光无限?外面的陈人隋军现在都说“清河公杨素乃是江神”。杨广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了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仔细想来却又颇值得玩味的话,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印象深刻,他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说我胆小怯懦也好,战后的江面我没敢去看。即便在船内,我似乎也听得到人濒死的呼喊,刀剑互铎,武器穿越血ròu的沉闷声响,以及人落水的普通声。试想,那江面都应该是红色的。谁不是父母所生所养,谁不是辛苦长大,谁不是有着喜怒哀乐,一瞬间,就成尸首,从此与种种爱恨彻底分离。想着想着,我就潸然泪下。

    “玉儿?”杨广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微微皱眉,道,“我们刚刚大胜,你哭什么?”

    我擦擦眼角,望向他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亡的将士包括陈的,他们的家人还在惦记着他们,等着他们回去,可是”我喉头一哽,说不下去。

    杨广则冷哼一声,道,“你这不过是fù人之仁。”

    我不服气,道,“如此说来你大仁大义了?”

    他淡淡道,“凡是战争,都会有人伤亡,死亡是战争的职责。”

    我摇头,“以战争制止战争,荒谬。”

    杨广一挑眉,望着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威胁,“玉儿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持这样的论调,你若是我麾下士兵,我必然定你一个祸乱军心,斩立决的军法处置。”

    我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一时间也说不出话,只是有些难过。对于我而言,战争只是媒体上沸沸扬扬的转载,是镜头前的pào火轰鸣,仿佛电影。我从没有亲历过,可是如今,却让我直接面对着冷兵器时代最直接的杀戮。

    “怎么不说话了?”杨广道,“我说你说重了?”

    我摇头,低声道,“你没说错,也许是我不懂事。”

    他难得的安慰我,道,“玉儿你是女人家,自然心肠软,我不该那么怪你。”

    我忽然心里有个念头,顾不上思虑清楚了就脱口而出,“杨广,我希望这场仗我能陪着你,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亲眼去见。”

    “为什么?”他惊诧。

    我已然理清楚了自己的心思,正色对他道,“我们看着这场战争,我们看着所有人死或者生,我们记得这一切。”是的,我希望他能有所思,这样他或者没有那么轻易的发动那几次战争,能够稍微在意下人命,不要视人命如草芥。“记得这些,以后总会多谢慈悲的心肠。”

    他冷哼,对我的话不以为然,我一凛,这个人,看着那么多的死亡,保不齐还会认为人命来去的太轻松,更不珍惜。心里叹口气,到底会如何,我也不能预见。

    “我们下面去哪?”我问道,跟着他东奔西跑,似乎是我的宿命。

    “回去。”

    “你的军中?”

    “是。”忽然杨广一笑,脸上的泥土还没有洗干净,一口白白的牙说不出的蛊惑,“你看我出来这么久,柳言都没有给我任何信儿,果然高大人对于晋王生病一事,说不出的高兴啊,高兴得都不多加侦查了。”

    我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深觉还是杨素所言的是正途,高大人纵然是杨广对立面,但是却乃国家栋梁。

    “你不同意吗?”他用手轻轻勾起我的下巴,嘴角带笑的问。

    我知道他心情正好,却更觉应该提醒他注意,于是道,“杨广,人得意也不能忘形,姑且不说高大人那儿是否有情况你并不知道,单单你针对高大人,[-整.理'提.供]就不是个人君的度量,而最多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而已。”

    杨广脸色一沉,捏着我下巴的手用力,疼的我眼泪差点下来,却还是忍住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神色坦然。

    “哼,”他冷冷的笑道,“玉儿你似乎还是很喜欢跟我唱反调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假仁假义吗?”

    我语塞。不错,我这些个怜悯伤痛有什么用,死的人不会重生,伤的人不会减轻丝毫疼痛,我反对以战争制止战争,那么那么多个为了天下统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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