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定计,贾蓉次日就去荣国府,以商议薛家事情为名,见了荣国府的老太太,说起赖家宅院的事。
荣国府老太太甚是大方,闻听贾蓉是为贾蔷寻找宅院,当下就要将赖家宅院送给贾蓉。
不过,贾蓉担心这时凭白得了,以后可能会有纠纷,坚持要付银钱。最终,两府撇去房舍不论,只按地价多少,将赖家宅院作价三万两,完成这笔交易。
贾母一辈子见惯富贵,对于这点钱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只是,她如今也知道荣国府公中缺少现银,最终将钱收了,让贾琏放在公中。
此事定下之后,贾蓉对薛家的事总算上了点心。一面让金陵的人打探贾雨村是否知道此事,一面给林如海送了封信,让他警惕贾雨村的同时,他询问事情对策。
以此同时,在等待王子腾和林如海回信的同时,贾蓉还和贾政c贾琏一起制定各种预案,以便在遇到这些情况时能够有所应对,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再也不显忙乱。
如此一番作为,虽然没能解决薛蟠官司,却让人心安定下来。两府中知道此事的,再提贾蓉之时,无不赞叹有加,认为他不愧是少年举人,能够担当重任!
后来,这件事情,被贾政一个前来拜访的门生听说了,不由动了心思:
“这位宁国府蓉大爷的本事,果然不是政老爷等人能比的。”
“听说他若非因为丧父,上一科就能中进士了。”
“如果我投到他的门下,不知能不能谋个好职位?”
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贾蓉母亲尤氏为贾蓉张罗房里人的事情,贾政这位换做傅试的名声,心头更是火热:
“如果他成了我的妹夫,我的前程,还怕没指望吗?”
当即打探起贾蓉婚事,想把妹妹嫁过去。
原来,傅试有个妹子,名唤傅秋芳,是个琼闺秀玉,不但有几分姿色,而且聪明过人,堪称才貌俱全。
傅试原是暴发的,一心仗着妹子,要与豪门贵族结亲。怎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本是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傅试又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下来,到如今傅秋芳二十岁了,仍旧未曾许人。
此时,傅试便把主意打到贾蓉头上,想和宁府接亲。
主意定了,傅试便打探起贾蓉的婚事。限于层次,他只打听到贾蓉从小和秦家那边口头有着婚约。只是不知何故,宁府那边一直拖着,宁可贾蓉晚婚,也不愿娶秦氏进门。
“好极!”
“谅来宁国府是嫌秦业老朽,一直升不上去,对这桩婚事不满。”
“我若想个法子,让秦家主动退了这门亲事,我妹子不就有指望了。”
傅试心中想着,就要开始行动,设法让秦家退婚。只是,他转念一想,觉得秦家退婚之后,宁国府不见得看得上他的妹妹。因此,先通过人向宁国府漏了口风,彰显自己功绩。
贾蓉这些日子正在治府,下面的人听到风声之后,自然不敢隐瞒,很快传了上来。
查知事情究竟,贾蓉不由得莞尔一笑,让人止了此事:
“别说傅试不可能办成此事,就是能够办成,也不能让他去办。”
“否则传扬出去,还不被说成宁国府通过荣国府的门生,强行逼人退婚。”
“此事做事,到底轻浮了些!”
再看傅试履历,得知此人在三年前就已通过国子监的考职,如今却仍没有官职,不由有些惊讶,后又明白究竟:
“想来是贾政被赶出了荣禧堂,无法在外面代表荣国府。”
“所以,在为自己门生谋取职位时,有些力不从心。”
“这个傅试,即使过了考职,也只能候补待缺了!”
国子监的贡生c监生考职三年举行一次,定在乡试之年五月。其中,恩c拔c副榜贡生,考取一等者候选州同,二等者候选州判,三等者候选县丞。
傅试作为贡生,又是通过学政谋取的拔贡出身,考取二等之后,按理是能被授予州判的。作为贾政的门生,贾政自然在这件事上出了力,为他谋了个缺。
只是,因为被赶出了荣禧堂,贾政虽然还有工部员外郎的职位,在外面的影响力却是大不如往。在他为傅试谋缺之时,不但只谋到了散州的缺,地方还不甚好。
傅试考虑一番后,最终将这个缺推了,仍旧在京候补,想要谋个好缺。
“州有直隶州和散州,直隶州相当于府,散州相当于县。”
“贾政为傅试谋了散州的缺,还是在偏远地方,难怪他不想赴任了!”
正在指导贾蔷考职的贾蓉,对这些事情可谓门儿清。直隶州和散州的州判虽然称呼相同,级别也都是从七品。但是因为直隶州相当于府,散州相当于县,两种州判之间实际相差甚远。
傅试不愿去边远的散州任职,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傅家连个做官的都没有,却还一直想和豪门贵族接亲。”
“这个傅试,是不是太没自知之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