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立即出兵襄阳,楚王向谁称臣。”
“合则你让我吞下诱饵之后,再拿我诱饵,然后一步步骗下去——到了最后,我岂不是只能做名小卒子?”
“若是做小卒子能换取九州之兵尽赴襄阳,楚王愿意吗?”
“我先问一句。”
“请问。”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找别人?你从冀州一路来到荆州,途中想必遇到不少豪杰,便是这小小的夷陵城内外,也有四家,为什么非得是我放弃名号?”
“因为只有楚王曾经写信挑战单于。”
“我跟你说过,那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也好,深思熟虑也罢,总之楚王有这个宏图远志,方能忍眼下的一时之辱。”
宋取竹苦笑,“说真的,咱俩不熟,不过是在思谷里有过一面之缘,你是读人,我是半个读人,你不用这么高看我。算了,我也不跟你‘假设’了,我不会放弃王号,但我会率兵前往襄阳,先混几顿饱饭再说。在晋军攻来之前,我会逃之夭夭,天下之大,总有我一块容身之所。”
徐础轻叹一声。
宋取竹又道:“画饼可以充饥,但是饼不能画得太大,太大则假,徐公子犯的就是这个错误。”
徐础拱手道:“请楚王再思再想。”
“没什么可思可想的,我意已决,徐公子正好来了,留下喝杯喜酒,这回我没受任何人之托,你可以放心,但是明天一早你就走吧,该去哪去哪。”
“我待会就走,还要渡江去见陈将军。”
“恕我不能远送。”
徐础知道再劝下去适得其反,于是转身要走,有一会没说话的麻七姑道:“徐公子稍等。”
宋取竹道:“夫人,我可坚持住了,没有上他的当,也没有认输,你别软弱。”
“我只问一句话。”
宋取竹哼哼两声,没再阻止。
徐础向麻七姑拱手。
“徐公子说楚王有宏图远略,所以能忍一时之辱——既是一时,请问徐公子,什么时候能再夺回来?”
宋取竹连连点头,也看向徐础。
“放弃名号与夺回名号皆在楚王,而不在我。”
“所以徐先生只管劝人冒险,却不管结果如何?”
徐础笑道:“麻夫人是想要一个保证吗?”
“应该有一点吧?”
“麻夫人决定嫁给楚王之际,看到任何保证了?”
麻七姑微微一愣。
徐础向两人拱手,退出帐篷,叫上昌言之与卫兵,准备离开。
帐篷里,宋取竹道:“我提醒过夫人,所谓谋士全都一个样子,能挑事、惹事、乱事,却不能平事、收事、定事,你侥幸成功,他们跳出来抢功,你兵败如山倒,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再去骗下一个。”
“这里没有外人,你对我说句实话。”
“三千兵卒,可能少个一两百人,这真是实话,待会我让夫人亲自点数。”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是不是要争天下?”
“我连手下的兵卒都喂不饱,哪有这么大的心啊?”
“要争一州?两州?三州……”
“实话实说,我有过争夺一州的想法,所以带兵去汉州,觉得九州之中数它地方最小,而且四面环山,比较好守——结果没打下来,反而损兵折将。从那时起,我就变得老实了,只想保存实力,养活手下的几千号人。”
“所以……你想当个强盗头目,像我父亲一样?”
“能做到岳丈这一步,要城有城,要人有人,要粮有粮,我已心满意足。”宋取竹笑道。
“那你何必在意‘楚王’之号?”
“已经称王,再又丢掉,有点……丢人嘛。”
“徐础丢掉了。”
“他丢得彻底,也不向人称臣,反而无伤颜面。不过夫人说得对,明天我就通告全军,今后不要再叫我楚王。”
“嗯,既然你想做强盗,咱们也不必去襄阳骗粮,带上你的人,去与我父亲汇合,荆州已非久留之地,咱们两军合为一军,去别处找立足之地。”
“当年的降世军就是这么做的。”
“强盗都是这样,居无定所,官兵来了,咱们就得走,走晚一步,必遭灭顶之灾。”
宋取竹沉默不语。
麻七姑等了一会,开口道:“你得想好,估计以后再没机会改变主意。”
“夫人怎么想?”
“我?”
“对,我越来越觉得夫人聪慧过人,比我强得多。”
“你肯听我的?”
“听,什么都听。”
“你若肯听我的,那就给我写封休,我自己回父亲身边,与你从此一刀两断,谁也不要再见谁。”
“咦,这是……这是从何说起?”
“我可以做楚王夫人,也可以做强盗之妻,但是大事在你,徐础说得对,忍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