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与冯啸辰谈完这些事情便离开了,他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得到冯啸辰的一个承诺。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冯啸辰一个人身上,这段时间,但凡哪个单位有点机会,他就要上门去推销亚欧大陆桥。不过,冯啸辰知道,亚欧大陆桥要真正发挥作用,还得等到进入新世纪以后,那时中国成了世界工厂,中欧贸易的规模急剧扩大,一条亚欧大陆桥都已经不够用了。
送走田兴,刘旺满脸喜色,拉着冯啸辰再三感谢。刚才那会,林重的销售处与铁路方面已经就底架梁的运输问题谈妥了方案,按照铁路方面的计算,即便加上各国通关的时间,底架梁运到西班牙也只需要20天,比走海路节省了一半的时间,而费用则与海运是基本持平的。销售处还紧急与西班牙那边的客户取得了联系,客户表示能够帮助林重完成一些通关手续,同时对于这种超洲的铁路运输也表示了浓厚的兴趣。这件事能够得到解决,刘旺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
严格地说起来,这个问题的解决其实与冯啸辰帮忙并没有太大关系。通过亚欧大陆桥进行运输的方案,是铁道部门所希望的,冯啸辰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了田兴。不过,刘旺还是要承冯啸辰的人情,人家也是堂堂的一个总经理,接到他的一个电话就跑过来了,这是何等的面子啊。
“冯总,这回可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和铁道部方面联系,我们还真不知道还有铁路运输这种方式呢。现在这样多好,比走海运还要省出一半时间。底架梁早一天运到,客户那边就能够早一天恢复生产。你不知道,这种大设备,趴一天窝,都是多少万的损失呢。”刘旺挑着好听的话对冯啸辰说。
冯啸辰却是把脸微微一沉,说:“刘厂长,此前我们一直在忙着解决运输的问题,有些话我没来得及对你说。这一次的事情,归根结底,是你们厂犯了错误。如果你们没有发错配件,客户现在已经能够用上修好的机器了。你们让客户足足多等了20天,这不仅影响到你们厂的声誉,也影响到了中国装备的声誉。”
刘旺一愕,旋即换了一副沉重的表情,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这件事,我们厂有很大的责任,不但影响了我们自己的声誉,还影响到了咱们国家的声誉,我代表我们厂领导班子,向冯总你做深刻的检讨。”
冯啸辰摆摆手,说:“刘厂长言重了,我们之间是协作关系,是兄弟单位,你要做检讨,也轮不上对我做。不过,刘厂长,我想问问,针对这次的事情,林重有没有什么整改措施,如何能够保证未来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这个嘛……”刘旺有些语塞了,错把底架梁的故障判断为履带架的故障,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过失,刘旺自己就曾跑到技术处去拍过桌子,把一干工程师给训了个狗血淋头。但训人归训人,要说如何保证未来不再犯同样的错,刘旺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设备在人家那里使用,隔着上万公里,出了什么故障,只能听对方描述。而对方作为用户而非生产商,怎么可能准确地描述出故障的情况,除非自己派个人常驻在客户那里……
“刘厂长,昨天在宋局长那里的时候,你说过可以派个人常驻在客户那里,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
冯啸辰似乎与刘旺有些心灵感应,直接就把刘旺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
刘旺头一天的确说过这话,但他是带着否定的态度说的。派人常驻西班牙,当然能够解决故障处理不及时的问题,但由此而带来的成本支出,却是林重无法承受的。西班牙的生活费比中国高出10倍也不止,派一个人长年累月住在那里,这得花多少钱啊。
“冯总,你说的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但成本太大了,我们承受不了。西班牙那边,我们总共也就是卖了四台设备。为这么四台设备就专门派个人在那呆着,太不划算了。”刘旺解释道。
冯啸辰说:“没让你的人专门只呆在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建一个欧洲客服中心,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就赶到哪个地方去处理。欧洲的面积不大,国家间的交通也非常方便,怎么也比从中国派人过去要容易得多吧。”
“可是,我们到目前为止在整个欧洲也没卖出几台设备,建一个客服中心,太浪费了。”刘旺说。
冯啸辰微微一笑,说:“你们林重的确没卖出几台设备,但如果加上罗冶、辰宇工程机械公司,甚至秦重、浦重、北化机等等,共同建一个客服中心,是不是可行呢?”
“共同建一个客服中心?”刘旺有些没听明白,“这个中心由谁去建呢?我们各家的设备都不一样,派谁的人去也无法兼顾大家啊。”
冯啸辰从昨天起就在琢磨这件事,只是因为运输问题还没有解决,因此也不便和刘旺讨论。现在看刘旺不明白自己的意图,他便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刘厂长,我的考虑是这样的:咱们在慕尼黑展会上实现了零的突破,一批设备卖到了欧洲、非洲、拉美以及东南亚等国。未来,咱们的装备出口规模还会进一步扩大,而且我相信增长的速度是会非常快的。售后服务是销售的一部分,它不仅是咱们对客户的承诺,同时也是提高客户满意度,增强品牌影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