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你可真是冤枉我们了。”
林北铁路分局,副局长宋洋听完冯啸辰的要求,便苦着脸喊起冤来了:
“林北重机是我们林北最大的企业,在整个北宁省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作为北宁省的铁路分局,怎么可能不重点保障林北重机的运输需求?但你问问刘厂长,这件事到底是我们的问题,还是林北重机自己的问题。我们运输部门也有自己的难处,林北重机也该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吧?”
“刘厂长,这是怎么回事?”冯啸辰把头转向了陪他同来铁路分局的刘旺,诧异地问道。他是一听说林北重机遇到运输上的难题,便赶紧让刘旺带他到铁路分局来的,有些事情还真没有问得太清楚,现在听宋洋一说,他敏感地意识到,这其中似乎还有一些隐情。
刘旺脸色有些尴尬,解释说:“这件事吧,的确是我们做得有些不妥,不过也不能怪我们。上个月,西班牙那边的客户发来传真,说是他们的挖掘机在使用的时候不慎摔了一下,行走机构损坏了。我们技术处的同志根据他们传过来的照片分析了一下,确定是履带架损坏……”
冯啸辰打断了他,问:“等等,你不是说底架梁吗?”
刘旺苦笑道:“问题就在这了。我们当时判断的是履带架损坏,所以就请宋局长紧急协调了一个车皮,运了一套履带架到红山港,然后海运送到西班牙。我们这边的维修人员坐飞机赶过去,到那一看,才知道坏的根本不是履带架,而是底架梁,发过去的履带架根本就没用。”
宋洋向冯啸辰耸了耸肩,那意思冯啸辰是能够看明白的:你们自己摆了乌龙,怎么能怪我不帮忙呢?上次你们火急火燎地找我协调车皮,我给你们办了。现在你告诉我说发错货了,又来要车皮,我还要不要干正事了?
“老刘,你们就不能先派人去确定一下到底坏了什么,然后再安排发货?且不说发错了配件所浪费的运费,光是麻烦宋局长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们安排车皮,也是很不合适的吧?”冯啸辰说,他这话里多少有些替刘旺向宋洋道歉的意思,宋洋肯定是能听出来的。
刘旺叹道:“冯总,我们也知道这一点。可是,我们派几个人去西班牙,光是办签约就要半个多月,没准还办不下去。海运到西班牙的时间是30天,如果我们等人去了西班牙再发货,耽误时间不说,几个修理工在西班牙白白地等上一个月,人吃马喂,也是一大笔钱,这些钱可也不比一趟运费少了。”
“但你们现在不还是要让工人在西班牙等着了吗?”冯啸辰反问道。
刘旺再次苦笑:“唉,这就叫欲速则不达啊。我们怎么会想到西班牙那帮人连底架梁和履带架都分不清楚,如果他们自己多看一眼,我们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差错。早知道这样,我们就派个人常驻在西班牙了。”
“派人常驻在西班牙?”冯啸辰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
“这怎么可能?”刘旺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话,“西班牙的生活成本多高,我卖那几台挖掘机赚的钱,都不够付差旅费的。以后还是多个心眼,让客户那边拍照片的时候拍得清楚一点,也省得我们这边弄错了。”
冯啸辰也不便在这里与刘旺继续探讨下去,他转过头,向宋洋问:“宋局长,情况你也清楚了。这件事,绝对是刘厂长他们这边的责任,对于铁路分局和宋局长给予的大力协助,我代表我们装备工业公司,表示感谢。”
“感谢倒不必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宋洋摆了摆手,并没有被冯啸辰的态度所感动。他知道,对方这样谦恭,不外乎是想继续求情,他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拒绝,或者在无法拒绝的情况,该从什么地方给林重调一节车皮来。车皮紧张这件事,并不是宋洋编出来的,正如他前面说过的,林重是林北市最大的企业,但凡有点办法,宋洋也不至于拒绝林重的要求。
果然,冯啸辰在说完客套话之后,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说:“但是,宋局长,你也知道的,这套底架梁,是给西班牙客户运输的。如果耽误了时间,影响的不仅仅是林重的声誉,更是我们中国装备制造业的声誉。我们的装备制造业能够冲出亚洲,进入欧洲市场,意义之大,我想宋局长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专门跑过来替刘厂长他们求情了。”
宋洋也叹气了,他说:“冯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其实,这种涉及到出口的事情,慢说你不远万里亲自从京城过来联系,就算是林重自己过来说,我们也是应当不遗余力地提供支持的。可现在我们的运输任务实在是太紧张了,我们林北分局手里掌握的机动车皮,一个月也就是十几个,现在都已经分配出去了,这些车皮有的是运送救灾物资,有些是涉及到国防任务,你说我能压哪个?我跟刘厂长他们也说过,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这个月的车皮都分配完了,要给林重安排,怎么也得等到下个月了。”
“可是,我们客户那边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就算现在发货,走海运还要一个月,实在是没时间了。如果我们再等一个月的车皮,那前前后后就是三个月时间了。”刘旺说。
宋洋说:“这个我真是爱莫能助,北方铁路局给我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