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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儿啊,怎么从登州回来了?那边的事情了结了?”王老太爷问道。“回爷爷,还没有。”王贵说道:“钱庄那边,入库的钱财和账面已经平了,万事俱备,但是暂时还没有齐国公的消息。”“那就不必着急了,反正该去的,他肯定要去,跑不了,他这一趟从长安出来,为的不就是这事儿嘛。”王老太爷胸有成竹的说道:“只要他找不到咱们的破绽,钱庄那边的账面儿没问题,对得上库里的银子,那他也就不能把王家怎么着了,只是,此事过后,钱庄那边,咱们家还是少插手,说起来,你们这些后生啊,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什么地方的钱也敢往外头掏。”王贵离开琅琊的这些时日,王老太爷偶尔间也会想起关于钱庄的事情来,越是想,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都说人活的岁数越大,胆子就越小,毕竟活的时间长了,见识过的东西多了,知道的多了,心里总会有害怕的地方,王老太爷就是这样,因为一大把年纪了,致仕了,不在朝堂上了,到了回家享清福的年纪了,每天躺着没事儿干,就想琢磨点儿事儿,正好最近王家跟钱庄的事儿要整理清楚,王老太爷就往这方面去想了。越是想,越是觉得心惊胆战啊。王老太爷希望这次能够顺利的把玄世璟给糊弄过去,糊弄过去以后,王家的后生,就别再干这种事儿了,说起来,王家的钱又不是不够用,何必把自己置于火上烤着呢?钱庄关乎大唐朝廷百姓,本就不应该伸手,年轻人,拎不清啊。“孙儿经过此事,也算是明白了,不过,这次咱们王家一定能把这事儿给铲平了,此事一了,咱们家就从钱庄之中抽身出来。”王贵说道。“能做么做是再好不过的了。”王老太爷说道:“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从登州再赶回来,说罢,有什么事儿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出面?”“爷爷,是这样的”王贵将他的担忧全都告诉了王老太爷,王老太爷一边听,一边点头。“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是爷爷也有些话要劝你,这些钱虽然是从咱们家拿过去的,但是真要是保不住了,那就保不住了,不要了,家里有不少的产业,总能把钱给赚回来,但要是再在这上头走什么关系,动什么手脚,难免会落人口实啊。”王老太爷说道。“爷爷的意思是,那批钱,就这么给钱庄了,给朝廷了?”王贵不可置信的问道。王老太爷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若是如此的话,也算是破财消灾了不是?看开一些,钱这种东西,咱们家里够用就行。”虽然王老太爷说的话有道理,也是个最稳妥的法子,但是王贵心里却是放不下,也咽不下这口气。那是多少钱财,搬空了王家老宅的库房送过去的钱财啊,钱庄的钱库之中堆得满满当当的,一打开箱子,金银的光芒闪得人眼睛都觉得难受。那么多钱,说不要了就不要了?王贵没有那个魄力,没有王家老爷子这般看得开,也没有这份淡然。“可是,除却这些,不是还有咱家的产业嘛。”王贵说道。老爷子不在乎钱,对于家里的产业,总不能也不在乎了吧?一大家子人,没有自家的产业来赚钱,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拿着什么出去应酬?人要是往高处走,除却靠着人脉关系之外,更多的,还是利益,钱财的往来是必不可缺少的,不管是王家付出也好,收获也好,有来有往,有往也才有来。“怎么,钱庄那边,咱们的产业也出问题了?”王老太爷问道:“产业只是抵押在钱庄名下,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收回来就是了,能出什么问题?”“收回来是能收回来,可是收回来之后,原先的窟窿要怎么填补?”王贵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那你有什么办法?说说听听。”王老太爷见孙子这般说,他觉得应该是孙子有办法了,只是来找他,借他的力量来施行罢了。“爷爷,孙儿听说,这登州的刺史,是爷爷的门生来着。”王贵说道。“怎么,还真想走别的路子?”王老太爷说道:“虽然登州刺史是我的门生,但是人家未必就不怕齐国公,即便是招呼了他那边,等齐国公一到,他能搂得住吗?这事儿他不但搂不住,一旦做砸了,他自己可就难以保住了,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应该说,他就不会插手这件事儿。”“孙儿要的就是他不插手这件事。”王贵说道。“什么意思?”“爷爷,方才孙儿也说,地方上的官府是要查钱庄的账本的,一旦钱庄的钱库之中的金银数目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就要运送到长安去,现在登州钱庄里的钱,十有八九可都是咱们家送过去的,这笔钱可不能送到长安去,送了,那咱们可就真追不回来了,不送,那就要避免登州的地方官府去钱庄查账,刺史是登州县令的顶头上司,只要他示意一句,这账,地方官府就不会去查,到时候即便是问起这回事儿,顶多是个疏忽而已,算不得大事儿。”王贵说道:“原本钱庄避免地方官府查账,都是送钱送东西,但是现在不成了,风声紧,他们不敢送,官府的人也不敢收。”“事到临头都会给自己撇事情啊,人之常情而已。”王老太爷说道:“往日里,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儿,到如今,人家不收了,也不能强求。”“所以说,孙儿想要请爷爷帮忙,就只有一句话的事儿。”王贵说道:“虽然事情不一定会往孙儿想的方面去发展,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王老太爷闻言,叹息一声:“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会着人去给那边带个口信。”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