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智均抬起头来,看着玄世璟,眼神之中尽是复杂。
没想到啊,眼前的这个人,看似年轻,自己却是着了他的道儿了,若是当初警惕一些,多注意一些玄世璟的动向,或者,不对玄家的商船起心思,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结果了。
玄世璟也仅仅是提了账本的事儿,说出了冯智均私通海寇的事儿,冯智均就全都想明白了。
玄家的商船,那就是个套儿,引海面上的海寇上套的诱饵,等到海寇将商船围起来之后,水师就会出动,将海寇一举歼灭。
“冯大人怎么不说话了啊?这是想明白了吗?”玄世璟笑问道。
冯智均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玄公出动如此大的阵仗,想来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吧。”
玄世璟点点头:“正是,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出手,以雷霆之势,调动泉州的军队,因为本公也怕,毕竟这里是泉州,是南方,你冯家在南方的势力,可不小啊,此番冯大人在泉州出事,不知道冯家会不会对冯大人您,伸出援手,若是冯家要出手,本公也怕啊。”
冯智均哈哈一笑:“原来玄公也怕啊,不过,玄公无需多虑,一个冯智均,冯家不会拿着当回事儿的,如今的冯家,当家的是冯智戴,他人在长安,没有他的命令,冯家是不会动的,冯家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笔账。谁都算的过来。”
“不不不,好歹都已经坐到一州刺史的位子上了,再往上,都要赶得上冯智戴了,冯家怎么会不上心。”玄世璟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冯家对冯大人您上不上心,本公都要谨慎行事啊。”
“玄公不愧是少年英杰啊,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并非如旁人所说,受了上一辈的荫蔽。”冯智均说道。
在这府衙的前厅之中,玄世璟与冯智均两人聊天,除却一开始之外,谁都没有再提海寇的事儿,两人就像是话家常一般,更多的是相互吹捧。
约莫小半个时辰,高峻将县衙的一行官员都给押送了过来,带来的还有那本没有抄写完的账本,师爷根本就没来的及将那账本毁去,甚至在军队控制住县衙之后,师爷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书房。
人被带到前厅,霎时间,整个前厅都满满当当的站的都是人。
玄世璟依旧坐在上首。
高峻还有押着那些官员的将士,手上一用力,让那些人跪在了前厅。
“好了,人齐了,咱们说正事儿吧。”玄世璟说道:“今天咱们,聚集一堂,就说说为祸泉州c福州二地将近两年的海寇的事情吧。”
玄世璟抖了抖手中的账本:“这账本上写了不少东西,本公心里已经有数了,相比在场的诸位,心里比本公更明白,这账本上写了什么,证据呢,本公已经摆在这里了,这是物证,还有十多个认证,你们不妨也见见。”
玄世璟对常乐使了使颜色,常乐点点头,出了前厅。
约莫一刻钟之后,常乐带着一队将士,将方大宝还有军中的三个探子,加上昨天常乐探听到的在泉州城草棚有师爷接头的人,都给带了过来,剩下的,还有正在押送途中的几个海寇。
不过也不必等那些活着的海寇过来,眼下在场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师爷。”玄世璟将目光落在泉州县衙的师爷身上,指着一壮汉问道:“师爷对这个人应该很熟悉吧,毕竟,昨儿才刚刚见了面,若是没有师爷,那些海寇,也不会就这么轻易上钩,冲着玄家的商船去了。”
师爷闻言,似是被吓破了胆一样,瘫软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待反应过来之后,不住的对玄世璟磕头行礼。
“玄公饶命,玄公饶命啊,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不管是否被逼无奈,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师爷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呢?”玄世璟笑道:“来人,先把师爷压下去,关进牢房,等候本公处置。”
“是。”一边的军师应声,随后两人将瘫在地上的师爷拖了出去。
“接下来,县令大人。”玄世璟又看向县令:“认证物证都在这儿了,你的师爷呢也招了,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说,遗言也成。”
“玄公,你真打算在泉州大开杀戒?!”县令不可置信的看着玄世璟问道。
玄世璟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杀几个人,过分吗?若是你觉得过分的话,你可以想想海边被你们屠戮的村子,被你们杀死的老张头,这么多条人命呢,心里总该平衡了,来人,拖下去。”
县令也被一边儿候着的军士给拖了下去。
厅中跪着的官员,玄世璟一个个问过,又一个个让军士们拖下去关进牢房之中,到最后,厅中除却玄世璟和他的护卫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冯智均。
“看来,玄公还真是铁面无私啊。”冯智均说道。
“不敢当,只是公事公办罢了,既然奉了陛下的旨意到这泉州城来,坐在了泉州经略使的位子上,那就要在其位,谋其政。”玄世璟不紧不慢的说道:“冯大人送给了本公三箱子泉州特产,本公怕是消受不起了,本公打开箱子一看,那哪儿是什么泉州特产,那都是人血人肉啊,可是把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