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慕秋白起身沉声说道:“一切方刚刚开始,传令,扎营休战。今后幕司事宜交由玉织香打理,不必单独呈报。”帐内众人瞧得副使如此做法无不多瞧了几眼,均想副使莫不是被控制了不成?便在众人疑惑之际,帐外飞马来报,胡昭所部与公卫军于下游六里处遭到官军厢军围攻,官军人数约莫八千。这些人身手不差,似是儒门六艺剑法的套路,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突然从泾河两岸涌出,以火攻烧了大多数船只,随后以中盾为固,将长老院与公卫军围困在泾河沙滩上。慕秋白稍微听了一下,没有回身,自顾去了。闪灵叹道:“我这个幕僚司掌令着实有些尴尬,玉掌令,稍后我会辞去此职。”说罢闪灵也自顾去了。 玉织香微微下首没有回应,其再次扫视诸众,说道:“这份难得的信任,凝尘感恩于心。诸位立刻整军,静待军令。”帐下众人轰然应是。待众人走后,幕司几人劝说道:“这些人必是四方门建明卫,咱们这些人尚且如此,他们更够呛。”幕司签判道:“四方门的势力虽遍布天下,但只有西南才是他们的主场,凑集八千人是他们临时调动极限。”玉织香问道:“你们觉得会是怎样的结局?”幕司签判道:“无论胜负,于咱们皆无干系。只不过朝武联盟的名义,咱们若是袖手旁观,面上也说不过去。”玉织香摇头道:“可出手,却非现在。”如今的幕司只有一个幕僚加签判加玉织香只有三人。这两人是慕秋白通过考核提上来的,是北宗的两个下级一刃流,谋略不差。玉织香这一提醒二人皆感汗颜,怎麽把这茬给忘了。二人均知玉织香在大局上要强于自己二人,他们虽有智谋,但对这个武林了解的只是个台面上的,尚需时日锻炼。二人齐向玉织香长揖下拜,玉织香欠身侧个叉手还了礼。这一刻,这一切的巧妙,无论众人是否愿意,今后慕秋白坐下玉织香便是第一掌权人,许多人都觉得也许这并非退步,当是慕副使为了更近一步的故意放权。玉织香竟然雄心再起,便不会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慕秋白不说不,她便会一直做下去。 在众人的等待中很快便有四方门特使前来求援,他们确实人力不够,公卫四营几个冲锋便将四方门杀得节节后退。若非依靠着重盾长枪的裹阵,此刻他们依然兵败如山倒。面对对方不留一丝间隙的节节进攻,以木柄而成的长枪不断被折断,盾手活活震死一个又一个,四方门建明卫第一战便军心大损。玉织香当即大笔一挥,奉营驻军全力押上,协助四方门歼敌,一刃流诸营恪守外围以备调用。军令一下,尚未安顿完的军营锣声四起,驻军集结出营。当奉营诸军运动到下游时,建明卫在“忠君报国,死而后已。”的口号下再次凝聚,毕竟他们人多,兵阵虽不适用于高手群战,并非全无作用。至少公卫军的攻势无论如何汹涌,建明卫始终裹阵,让你除了强攻毫无办法。 泾河水流并不大,但河面沙滩极广,万四千余人绞杀在一起刚刚好。为了应付公卫军,建明卫派出了将近一半的军力也只能自保。反观其他四路建明卫,相互之间的配合以连环凹阵逼得长老院弟子缓缓后撤。这等凹阵着重于迂回,相互之间人数又相等,即使出现颓势长老院弟子胜算仍大。只不过长老院弟子连番大战,傍晚将至,正是人困马乏之刻。此处离慕秋白大营近得连鼓声都听得到,投鼠忌器岂能不防备,如此才会被逼的不停后退。此时唯一能期待的便是公卫军的势头能有起色。偏偏此时冥花流奉营赶至,直接接入战场参战,一刃流诸营还断了后路,战局于他们极为不利。由于是浅滩,河中亦有许多长老院弟子被自己队伍堵得难以上岸。云都公卫军由于训练有素,一直在裹阵移动控制局面,但奉营一参战,便是无休无止的互相消耗,公卫军不做这等无用之事。 战场外围,玉织香不断让斥候四处出击防止变化,刺探范围扩至十五里。放眼天下,云都想要大规模出击的可能性非常小,在各种社团众目睽睽下,聚起来容易,散开难。于双方而言他们皆需要时间,虽然长老院弟子与公卫军面对的是两倍于己身之敌,但公卫军的阵势实在太硬,四方门由于局势不利一直在高喊口号,他们的打法完全是一窝蜂的对冲,且死战不退,如此对长老院弟子与公卫军的困扰极大。建明卫毕竟是朝廷制下,身质在朝廷眼里并非绝对,基本上都选入了禁军,故而四方门的战力不高并不稀奇。加上奉营诸部不断擦边球,打闷棍,公卫军的裹阵渐渐束缚了手脚。由于太杂乱,公卫军的阵势也无法随意展开,那很容易被冲散。他们所能承受的便是耐力,用裹阵内外交替的方式不断耗下去,耗到敌人力竭而止。但长老院希望公卫军能打开局面,公卫军同样想长老院弟子打开局面,河滩上终究人力太多,大家都施展不开,只能互相消耗。长老院弟子与奉营几乎旗鼓相当,但四方门弟子战力虽差,凭着战死方休的劲头,交战近半个吃撑,长老院弟子仍旧未能组织到像样的阵型,更妄谈反攻,此时的大家均在坚持。这一战,战至天黑尚未见分晓,以四方门学子伤亡居多。河滩上诸众皆口干舌燥,疲惫不已。奉营由于初战不利,群战出奇的冷静,虽然都疲惫不堪,也都渐渐明白自身责任。他们拖得越久对方越疲惫,越疲惫一刃流的进攻便多一分胜算。 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