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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子全都穿上了一身孝衣。     金行宴客的时候,他儿子穿白衣,这也太不吉利了,除非他家真有丧事,可有丧事,那就不该出席啊。     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都都不敢问,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对,越来越诡异,连几个差役脸上都露出古怪,可他们也都不敢问。     金老爷子迈着大步,丝毫不像一个九十岁的老人改有的气势,笑容满面不断的向着一个个熟悉的朋友拱手,转了一圈之后才入席。     金老爷子轻轻端起一杯酒,别人看见,连忙也举杯,一桌传一桌,等传到靠近门口的下席的商人的时候,他们早就站了起来。当所有人都端起酒杯之后,金老爷子慢慢站了起来,别人不敢不起来。     金老爷子没喝酒,而是转身冲着汉博望侯的神像躬身,将酒洒在了地上,这一杯酒是敬张骞的。     锦纶堂后堂的地上,马上就湿了一层,青砖地面的颜色变得更重。     “承蒙博望侯爷照拂,如今虽然日子不济,但我等商末日子倒也能过的下去。盼张侯再保佑,能重开丝路,我等子孙万年断不敢断了血食供奉。”     说完才转身向众人示意。     但大家没人坐,金茂才就一个人坐下,他的几个儿子都站在桌边。     别人不坐,就是等他说话。     金茂才也不拘谨,坐着就说开了。     “老朽今日得以面圣,家门幸甚,丝商行幸甚。奈何天下大势,岂人力能抗。即是圣上,也不能逆天。”     众人一听,似乎面圣的情况不太好,更不敢说话了。     金行继续道:“机器缫丝,洪水猛兽,人力岂能抗拒。”     终于有人说话了,坐在金老爷子旁边,同样是老人模样的一个丝商问起来。     “圣上莫非斥责了行?”     金行摇摇头:“老朽一把年纪,岂会怕人斥责。所怕者,无非是断了后世子孙的衣食,坏了丝业行当千古的规矩罢了。”     “诸位高朋,这条路恕老夫不能跟大家伙一起走下去了。”     金行的语气突然变得没落。     “行何出此言,大家伙可还仰仗着行呢。”     另一个丝商说道。     金行摇摇头:“大家伙抬爱,老朽无能啊。老朽今后挡不起厂丝了,也奉劝诸位熄了逆势而行的打算。”     听到金行竟然放弃之前大家约定的,坚决不买厂丝,不跟机器缫丝厂为伍的约定,顿时几个在抵制厂丝受损最严重的丝商不干了。     “行,当初大家可是听了你的倡议,才起抵制的。虽不敢说让那些洋厂无丝可卖,可也让他们只能跟洋人做买卖。今天你说你不挡了,这算什么?”     金行看到几个气急败坏的后生,却也不怒,也没法怒。     叹了口气道:“这以后啊,不止是缫丝要用机器,织稠也要用机器了。”     广州丝绸业,过去都靠手工,有丝绸作坊,也有一些织户在家里织稠,有的丝绸商人自己也办作坊,也收家庭作坊的产品,还有的是包买生丝给织户织稠,然后包销,总之这个行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什么界限。     但是一听他们还要用机器织稠,那么不管是办作坊前店后厂的大绸缎商,还是那些包买的小绸缎商,一个个也坐不住了。     “行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大家以后看着他们做大,大家一起等死吗?”     金行摇摇头:“稍安勿躁,老朽经的风浪多了,但这一回的格外大,格外凶,听我一句,这回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了。不想等死的话,就学着顺应大势吧。老朽已经交代下去,今后我金家也要开丝厂了,大家伙要想入股,老朽欢迎之至。”     顿时丝商、绸缎商都有些怒了,顾不得金老头几十年的积威,大声吵闹起来,有朝着金行吵闹的,有自己之间争吵的。     有几个年轻的甚至要冲上来:“好一个不跟我们走了,抵制洋厂是你说的,到头来你却要去开洋厂,你今天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金行的儿子也很恼怒,就要冲上去跟几个年轻商人厮打,金行摆了摆手。     “交代是要给大家伙一个交代的。也要给官府一个交代啊。”     说着对那几个已经吓的不敢说话的差役说道:“之前的事情都是老朽一人做下的,跟在场诸位行东无干,老朽一人做事一人当。诸位请稍带片刻,老朽更衣之后就跟你们走。”     几个差役连忙拱手说请金爷自便。     他们只是南海县最底层的差役,虽然官府给安了一个候补官的身份,正经的九品官,但是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说法,跟过去的衙役又有什么分别,可是金行可是能见皇帝的人,得罪不起。     因此今天金家来人突然主动来官衙自,说请他们去拿人,他们还以为是美差,来了之后,聪明的他们早就察觉情况不对了,为的已经决定,如果对方不配合,今天这人就不抓了。     商人们一听也不闹了,感情事儿没摆平啊,这些差役不是来吃席,是来抓人的,金老爷子把所有事都担了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了,看到金老爷子在几个儿子的陪伴下,慢慢的走进祠堂中。     一刻钟之后,里面突然传出了嚎啕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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