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眼睛被蒙上的缘故,慕玉白觉得自己的耳朵愈发好使。
她听见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围很多脚步声,来来回回,徐徐急急。但慕玉白确定,她现在听到的,是专门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
那一连串脚步声在帐外停下,接着传来金属碰撞声与毛毡被拉动的声音。寒风从顺着被掀开的毛毡吹进帐篷里,慕玉白冷不防被吹到,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有点小高兴。
她猜对了。
“让我再猜猜。”未等来人说话,早已快无聊疯了的慕玉白率先开口:“姓柏的,是你吧~”
“再?”柏立山盯着直挺挺躺在草垛上,被蒙上眼睛,捆住手脚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挑了挑眉。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对方果然打起了疲劳战,对不对~”听见对方答话,确定来人就是那个大胡子柏立山后,慕玉白更加兴奋,音调不由自主拔高。
“是。”柏立山沉默稍许,吐出一个字。
“Yes!”慕玉白大叫着,要不是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她都能激动的跳起来,扯着嗓子喊叫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放了我!”
慕玉白很激动,终于,被捆了三天之后,她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但也许只是巧合。”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个清朗的男声,语调中带着些戏谑。
“你TM是巧合,你们全家都是巧合。”慕玉白很焦躁,闻言立刻破口大骂。她不想再被这么绑着了,她想吃饭,她想上厕所,她想要自由,“先是伍城,再是安县,敌军一定会在这两处跟你们周旋,目的就是拖垮你们,然后一举歼灭!”
“卧槽,你们相信我的话就那么难吗!”慕玉白的脑袋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语气越来越焦躁:“我跟你们说了,老子不是奸细不是奸细,老子真是穿越过来的,不是你们时空的人,到底要我说几遍你们才信!”
“那你说,怎么破他们的疲劳战?”柏立山不理会慕玉白的暴躁,继续问。
“想知道怎么破,就快给老子松开,然后好吃好喝的伺候,伺候好了再说。”
听到女人嚣张的话语,清朗男声先是轻笑一声,接着道:“柏守备,胜败乃兵家常事,戎狄骁勇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再者殿下经验不足,真吃了败仗回去,想必顶多被圣上训斥,也不会怎么为难大家。”
“我去你大爷的,你们到底还要关我多久,你们TM……”听了对方的话,慕玉白瞬间炸毛,一时间,高亢的女声在不大的毛毡帐篷内回荡,难以忍受不断从女人嘴里骂出的脏话,清朗男生快步上前,用手帕堵住了女人的嘴。
终于回归安静,站在帐篷内的几个男人同时舒一口气。
“我觉得你们不应该捂住她的眼,应该堵住她的嘴才对。”清朗男声有些不耐,一双剑眉紧蹙,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对慕玉白的不耐:“即使是戎狄的女子,也未见有如此口吐秽语而不害臊的。”
“说明她可能真不是戎狄派来的细作。”柏立山盯着躺在地上被堵了嘴还拼命哼叫的女人,忽然有冲动,想把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穿得实在太不像话了。
上身穿着一件敞开的造型怪异的皮质外套,露出内里贴着身子,将女儿家曲线完美勾勒的黑色短衣。说是短衣柏立山觉得保守,至少贴身短衣还能藏住肌肤,而她身上的这件,却完全遮盖不住那对呼之欲出的蓬勃。下身就更过份。一块黑皮子,围着屁股裁了一圈,将臀部包住,露出下面一双,不知道是穿了什么,显得黑乎乎的大长腿。
还有她的头发,奇怪的红色齐耳短发,还卷曲成波浪的形状。
别说戎狄,即使是社习风俗更开放南蛮北秦,也未曾见过如此穿着发型的女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就在柏立山思考间,一直处于暴走状态的慕玉白似乎是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叫喊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愿意好好说话了是吗?”见状,清朗男声轻笑着问道。
“嗯嗯!”慕玉白拼命点头,她可算看明白了,自己现在是鱼肉,不能太横,该服软要服,改认怂要认。
“给她松开。”柏立山一声令下,一个布甲兵卒便应声上前松绑。
终于解除一身束缚,双目再次恢复清明,慕玉白适应了好久才看清眼前几人。
为首披甲挂刀,人高体壮还留着浓密大胡子,跟一坐移动的草垛似的,正是三天前将她抓回来的姓柏的男人。他身侧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灰蓝色粗布长衫,书生打扮,摇着扇子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男子。
“哈哈哈……”看着慕玉白的样子,段昂毫不客气用扇子指着她,一边嘲笑一边道:“姑娘,这三天吾等未曾对你用刑,何故成此模样?”
不单是段昂,帐内除了柏立山以外其他几人也肆无忌惮的跟在后面放声大笑。
我成什么样?慕玉白摸摸脸,一下子反应过来:“艹!老子的烟熏妆!”
一定是她精心准备的妆花了!
“我的包呢,快把我的包给我!”这三天她光顾着担心自己小命不保,完全忘记脸上还带着妆这种事,而且还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