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晕厥,他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他斜眼瞥去,却见西门正下方的街巷入口处,一名身着琉黄色精钢盔甲,肩系鲜红披风,须发花白的老鞑子,手中的一把黑色硬弓上,已又是一根闪亮的箭矢搭上,复朝自已激射而来。
操!竟是扬古利这个老混蛋亲自来了!
这个久经沙场的家伙,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只有阻止自已成功放下吊桥,才是守城清军最终顺利击败入侵明军的关键。
而此时,二十多名最精锐的白摆牙喇兵,正嚎叫着冲上墙来,意图与城头的清军一起,一举消灭攻上城头的李啸军。
而此时,城头的李啸军兵,已有多人被清军杀死砍伤,迅速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最危险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额弼纶心下暗骂不止,手中的虎刀却不敢稍停,他大吼一声,又一刀狠狠地朝剩余的缆绳砍去。
又一根粗大的缆绳应声而断。
只剩下最后一根强索,还在吊着那已然缓缓松开的铁链。
“嗖嗖!”
在额弼纶作势再砍之际,又是两根凌厉的箭矢激射而来,一根射偏,另一根则深深射入额弼纶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此时,白摆牙喇兵已迅速地攻上城头,在城头的李啸军兵,不停惨叫着死于城头清军与上攻的白摆牙喇兵合力夹击。
“操,扬古利这厮,真他娘的够狠毒!”
额弼纶咬着牙,忍着了肩膀与小腿传来的剧烈痛疼,在自已几乎体力不支之时,他手中的顺刀猛力砍出,终于将绑缚铁链的缆绳全部砍断!
“哗啦!”
一声铁链自由滑动的轻响,厚重的吊桥轰地一声砸下,通往西门的通道,终于被彻底打开。
李啸军终于在绝境中,通过不懈的努力与牺牲,觅到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全军突进,攻入城中与清军死战到底!”
李啸一脸兴奋到发狂的表情,拔出龙吟宝剑,指向西门大声喝道。
大股的明军将士,有如一股滚滚的洪流,汹涌地冲过吊桥,呐喊向房山县西门狂冲而去。
很快,这批生力援军,便冲到到西门口,迅速地与清军绞杀在一起。
几乎已被清军挤出城外的查塔等人,见到大部队终于赶了过来,顿时气势大增,杀得浑身是血的横行哨军兵,又怒吼着向对面不停涌来的清军疯狂地砍杀过去。
李啸军冲势力极猛,很快,清军从西门城口后退,两翼开始露出空档,立刻一股李啸军兵,趁机冲上城墙马道,支援城头上行将覆灭的额弼纶部。
一名面目如画,英俊勇武的小将,率着数百枪兵一路冲杀,很快便攻上城墙,向着正被围绕清军阵中的额弼纶部,拼力冲杀过去。
这名小将,便是李啸收降的,流寇张献忠义子之三的刘文秀,当日,他被派到这金狼营中当副哨长,现在仅有十八岁的他,却已凭自已的武艺与战功,晋升到金狼营甲总副总长,成为了李啸颇为看重的人物。
在李啸军中,年龄与资历都不是晋升的必要条件,在这里,李啸只看重一点,那就是实打实战功。
只有战功出众者,才能得到提拔与重用,这是李啸军晋升的最关键原则,也最让一众军兵为之服气。
刘文秀率着枪兵们一路上攻,愈战愈勇,手中一杆精钢长枪,舞得有如梨花点点,却又水沷不进。刘文秀武艺极高,短短瞬间,已有三名白摆牙喇兵,被其刺死城头。
刘文秀的好身手,被额弼纶偷眼瞥见,心下亦是赞叹不已。
而在城下,在李啸军凌厉的攻击下,随着清军的不断后撤,城门口开始露出大片的空地,经验丰富的李啸军,立即趁机摆出枪盾战阵,开始更高效地攻杀不停涌来的清军。
一面面有两排尖刺的大盾,齐齐并立,呈半弧状展开,奋力挡住了大批清军的肆意冲击。而一面面大盾上方,一杆杆4米精钢长枪,有如潜伏已久的毒龙,从大盾上方迅猛扎出,向猛冲过来的清军的头部、颈部、胸部三处要害狠狠刺去。一名名不及防备的鞑子军兵惨叫着,被刺杀于长枪之下。
李啸军的枪盾战阵,有如一架冷酷而精密的杀人机器,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嚎叫着冲过来的清军性命。
李啸军在枪盾战阵展开后,让原本就攻击无序的清军,陷入了更加狼狈的境地。
大批冲过来的清军,既要小心地避开盾牌上的尖刺,又要及时用手中盾牌磕开那如毒蛇般刺来的长枪,方进在难得的间隙中,机挥舞刀剑进行反击。因此,迅速地落了下风。
残酷的近身厮杀中,兵器相砍声,奋力呐喊声,受伤嘶吼声,刀剑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交叠一处,有如一首死亡的歌谣。
整个西门城门附近,有如一座鲜血与人肉的磨坊,呐喊与唾骂声此起彼伏,汹涌的鲜血流满了城墙马道,并依然向四下不停流淌。明军与清军,拼死决杀,彼此饱含无尽仇恨,只恨不能生吃了对方,只是最终双方的尸体交错在一处,鲜血流淌在一起。
只有死神在这里高声欢笑,肆意地收割着年轻的生命与灵魂。
远处的扬古利,脸色铁青,花白的胡须一颤